沒有追問,沉默了片刻,忽然輕輕道:“我從來沒有聽過。”
樓清羽頓了一瞬,明白了他的意思。迦羅炎夜於深宮之中長大,蔣皇后不擅長女道,照顧他的時間也不長。在皇太后那裡,他更是沒有得到過多少關心,恐怕幼時從沒有人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唱著兒歌哄他入睡過。
樓清羽不知道該說什麼,躊躇片刻,有些笨拙地道:“其實,我也沒怎麼聽過……”
他說的是上輩子父母去世的早,他也就聽母親給他唱過這首歌。迦羅炎夜則是想到他從小失母,被樓相送到鄉下撫養,同樣缺少親人的關懷。
兩人都沉默著,氣氛壓抑的回到守陵的宅院。蒼州附近的百鹿川是迦羅氏的發跡之地,立國之前迦羅祖先的墳墓都葬在這裡。後來反覆修葺,十分巍峨莊穆,但遠遠看去,讓人心生畏(更多精彩小說百度搜尋:炫書)懼蒼涼之感。
雖然名為守孝實為發配,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馬上就要到中秋,自然要準備祭祖的事宜。迦羅炎夜對這些事情並不關心,反正也是做做樣子,於是所有的事情都壓在樓清羽身上。他比較關心的是上次的行刺事件,一直暗中聯絡下屬去查,得到的訊息並沒有告訴樓清羽。
兩人各做各的事,有時一天也碰不上一面。晚上即使同床共枕,也不再有任何親密的行為。這種情況沈秀清和司錦等人看在眼裡,暗暗著急。秋兒卻毫無所覺,仍然一心一意的照顧他的公子。
司錦看見他們倆一起騎馬歸來,十分高興,迎上去道:“王爺,王妃,沈大人今天帶著秋兒道百鹿河邊釣魚,收穫不錯,今天晚上咱們吃魚可好?”
蒼州府雖然奉命照顧被貶的安親王,但對於這位朝中失勢的王爺並不上心,蔬糧配給也有一搭無一搭。世態炎涼,此時盡顯。司錦撐得吃力,樓清羽看在眼裡,便想別的辦法貼補。迦羅炎夜對這些事不懂,但他並非一味的王孫貴胄,在軍隊中也是吃過苦的,因而並不挑剔。
迦羅炎夜點了點頭,隨意道:“好啊,就吃魚吧。”
秋兒此時蹭了上來,得意地對樓清羽道:“少爺,我吊了好大一條鯰魚,差不多有四斤重呢。”
樓清羽笑道:“了不起。秋兒本事漸長啊。”
秋兒嘿嘿一笑,想起什麼,拽拽樓清羽的袖子道:“少爺,咱們吃魚,就吃那個吧。”
“哪個?”
“就是咱們在鄉下時您做過的那種魚啊。好{本書來自炫&書&網久沒吃了,好想吃啊。”
“水煮魚是嗎?確實好{本書來自炫&書&網久沒吃過了呢。”樓清羽笑笑,摸了摸他的頭,道:“你怎麼就想著吃啊。唸書如果也記性這麼好就好了。”
“少爺你嫌我?”秋兒瞪眼。
“不敢不敢。幸虧秋兒你提醒,今晚有好吃的啦。”
樓清羽與秋兒言笑無忌,自有一種輕鬆的氣氛籠罩。他們主僕多年,感情深厚。秋兒在鄉下時與樓清羽隨意慣了,進了京城收斂了一年,來到這個荒涼的地方之後見樓清羽心情黯然,便刻意放鬆態度與他寬心,漸漸好似回到了鄉下的時候。
樓清羽則一直視秋兒為親人。他是他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自然有特別的感情,這麼多年來積累的東西,已經超越了真正的血緣。所以在秋兒面前,樓清羽也是極為放鬆的。
迦羅炎夜在旁看著他們說話,默不作聲的將韁繩遞給司錦。
司錦看了一眼他的臉色,拉過秋兒道:“好了,別說了,快和我去廚房。再不收拾妥那些魚,晚上你就別想吃了。”
秋兒吐吐舌,乖乖的和司錦走了。
樓清羽回頭,見迦羅炎夜正默默望著他,不知在想什麼。樓清羽對他微微一笑,道:“晚上給你做道好菜,你會喜歡的。”
迦羅炎夜從他身旁走過,淡淡地道:“隨意。”
樓清羽望著他的背影,心裡升出無力疲憊之感。迦羅炎夜本就性子狠戾冷絕,樓清羽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想做什麼。就像他同樣不瞭解他一樣。在邊境戰場之時,二人同患難,共生死,終於走得近一點的關係,也在後來發生的波波折折中消磨殆盡。
晚上司錦在院子中擺上酒席,沈秀清不知從哪裡摸來兩瓶陳年老酒,也一併擺在桌上。
樓清羽不喜以身份壓人,叫了沈秀清和司錦秋兒一起上桌。可沈秀清也就罷了,司錦和秋兒卻無論如何不肯。秋兒對迦羅炎夜始終隱隱畏(更多精彩小說百度搜尋:炫書)懼,樓清羽也感覺迦羅炎夜對自己的這個貼身人有些冷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