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邊尋了過去。尚未轉出山角,嘈雜的叫嚷聲中一耳便聽見秋兒處於變聲期的少年特有的沙啞嗓音。
“少爺——少爺你在哪裡?!”
那聲音中已夾雜了太多的惶恐和哭音,讓樓清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跌跌撞撞地轉過山角,圍著死去白虎的一行人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秋兒……”
樓清羽喚了一聲,然後看見眾人中間那個披著黑色風衣皺著眉宇臉色蒼白的人。
“炎夜?”
樓清羽的聲音有些無力,嘈雜驚慌的眾人初時並沒有注意到,但迦羅炎夜卻幾乎立刻回過頭來,看見他時眼睛霎時睜大。
沈秀清看見他,猛撲過來:“好傢伙!你還活著!”炎夜60炎夜
迦羅炎夜望著樓清羽白皙的面頰消瘦蒼白,雙頰尖了下去,露出越發顯得堅毅的下巴,只是眼神仍然那般清亮。因為病中,比平時更加多了一抹柔和的溫意。
樓清羽看著他,微微一笑:“炎夜。”
迦羅炎夜走到床邊,慢慢坐下,問道:“好點了嗎?”
“好多了。”樓清羽拉拉他的袖子,讓他坐過來點,細細看看他,道:“那天我錯了,你別生氣。”
迦羅炎夜微微側過頭,沒有說話。
樓清羽道:“你那天怎麼上山了?看見你真是嚇了一跳。讓你著急了,真抱歉。臉色好象有些不好,身體沒事吧?”
“臉色不好的是你吧。”
樓清羽笑笑,摸摸自己的臉,問道:“真的不好?”
迦羅炎夜說完那句話就覺得自己的口氣不太好。他明明是關心清羽才來的,怎麼那態度好象有點太高高在上了?
他努力緩了緩口氣,盡力輕緩地道:“還好。比前兩天好多了。”
樓清羽並不在乎迦羅炎夜把夫妻間的關懷弄得像領導視察似的,他已經習慣了,畢竟不能指望一個出生以來就身居高位的王爺學會關心他人。
樓清羽想起那天自己貿然上山引起的後果,遲疑道:“那天山上去了多少人?他們看見你……你怎麼處理的?”
迦羅炎夜道:“你別管那麼多了,好好休息吧。”
樓清羽皺了皺眉。迦羅炎夜的這個回答和這種態度,讓他有些不安。
“那些人……你到底……”
迦羅炎夜看了他一眼,道:“我會讓他們閉嘴的。”
樓清羽微微一驚,想說話,迦羅炎夜不耐煩地道:“這件事你別管了。”
樓清羽閉口。
二人一時沉默下來。迦羅炎夜心裡有些懊悔。
他並不是故意要這麼說話,可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和脾氣。其實那天的事仔細回想,還是自己做錯在先。清羽改的那個名字他雖然不喜歡,卻沒有理由隨便懷疑他的用心。而且……他後來說話也確實過分了一些。
炎夜自己心裡也很後悔,畢竟孩子的事也是他的心頭傷,但不知為什麼,那時候就是不想示弱,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內心的軟弱,所以衝口說出了讓兩個人都受傷的話。
樓清羽負氣離開時說的那句話,讓他被重重擊倒。
活著的人,永遠爭不過死者。
迦羅炎夜覺得自己那剎那好像不會呼吸了,胸口漲得要爆開,整個人被種陌生而憤怒的情緒虜獲。
臥室的東西被他砸了個乾淨。如果不是腹部的隱痛和酸漲的腰腹提醒了他,他真想抽起劍追出去,狠狠地和樓清羽過上兩招。
司錦進來的時候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叫來了沈秀清。迦羅炎夜靠在床頭,臉色鐵青,憤怒中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他疲憊不堪地躺在床上,看著司錦和秋兒輕手輕腳的收拾著屋裡的狼藉。沈秀清蹙眉道:“王爺,您動了胎氣,但不是太厲害。我給您開了安胎藥,您注意點,如果不想這個孩子像……就好好休息,別再輕易動氣。”
迦羅炎夜面無表情的聽著,也沒說話。服了安胎藥,他實在累了,雖然心中還是怒火難平,但還是早早困頓地睡下了。
半夜盜汗,從夢中驚醒,渾身痠痛不堪。往旁邊摸了摸,竟摸了個空,這才發覺樓清羽竟然沒有回來。
以往這個時候,如果他從夢中醒來,樓清羽總是會隨著他的動作睜開眼,溫柔地幫他按摩腰背,或者輕聲和他說兩句話。但今夜身旁一片冰涼,讓他的心也沉了沉。
迦羅炎夜為自己瞬間產生的不安和失落感到厭惡。他從不依賴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