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黍離?
我混沌的腦子,像是被澆灌了一盆清水,讓我在幾乎要將我淹沒的疼痛裡,找到了一絲清醒。
我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哀嚎,哪怕,是一點點。
小白,不要看,不要看,快走啊。
我如今這副樣子,怎麼能讓你看見,更何況……
我悲涼的想到,我似乎堅持不了多久了,真的!
那疼痛,似乎是有意識一般,將我拉到絕望的深淵。
它哄騙著我,只要放棄抵抗,就沒有疼痛,沒有,疼痛。
我耳邊是魍魎急切的聲音,她簡單的闡述著事情的經過,聲音裡的哀求,我從未遇到過。
魍魎,傻瓜,為了我,總是讓你這麼委屈。
口腔裡充滿了鐵鏽的味道,那唇,怎抵得住撕心裂肺的疼?
頭頂原本就不太明亮,如今,卻更加灰暗了。
似乎是一片陰影,遮擋了僅剩的光。
我艱難的抬起頭來,看到眉毛皺成川字的小白。
現在好像是我在難過誒,你不爽什麼?
看樣子,似乎比我更憤怒。
“還堅持的住麼?”他忽然開口說道。
我愣了一下,似乎魅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
我以為,他會冷漠的看著我,然後不屑的問我,離死,還有多遠?
你不是不記得我了麼?
你不是對我冷淡異常麼?
你不是希望我被人關進大牢麼?
為何我竟從那語氣裡,聽出了一絲關心,就如同曾經的口吻,讓人懷念。
大概,是我疼得出現了幻覺吧。
這,怎麼可能呢?
我壓下心底的那股惆悵,只是那疼,忽然像是洪水猛獸一般向我襲來。
小白,不管我有多埋怨你忘記我的存在,可是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我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所以,離開這裡,好不好?
我祈求的眼神落在他眼裡,卻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不能碰我,因為那會加重我的疼痛。
可是我看得出,你想上前來扶我,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那就夠了,真的。
“殺,了,我,或者,離開,唔~我,求你……”我忍受著蝕骨穿心的疼痛,朝他說道。
就連這樣短短几個字,我卻像是虛脫了一般,耗費了所以的力氣。
終於,世界又安靜了。
疼痛,也忽然消失了,就像它不曾出現過一樣。
可是手裡那把沾著血的匕首,卻無聲的刺向了小白。
小白,我把自己拋棄了,怎麼辦?
為了說出離開的字眼,我花盡所以的力氣了。
小白,對不起,我把自己拋棄了,拋向了那絕望的深淵。
可是,真的很疼,疼得我花光了所有力氣去抵擋那樣的疼痛。
所以,我沒有力氣了。
所以,我放棄了。
所以,你離開吧。
假如你殺了我,或許我會遺憾此生沒有親口對你說出那埋藏在心底的那些話。
可是,我依舊要感謝你。
殺了我,對於此刻的我來說,那便是最大的解脫了。
如若,我傷害了你,那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
那麼殘忍的,把冰冷的匕首,刺向你。
只因為,我忍受不了那疼。
……一個時辰前……。
“你說什麼!”
壓抑著的憤怒似乎從胸腔裡炸開來一般,白黍離冷冷的盯著疾風,幾乎想要掐死他。
什麼叫我有個女兒?
什麼叫那死丫頭是我的女兒?
這樣荒謬的事情,為什麼我這個當事人一點都不知道?
看著主子臉色越來越難看,疾風只好老老實實交代了實情。
只是這個實情,他卻瞞著白黍離,整整八個年頭。
當年那場大火,幾乎讓白黍離失去了理智。
那天晚上,他直奔宮門,闖進金鑾殿,直指端坐在廟堂之上的妖豔女子。
可那女子除了笑,便再沒什麼給他。
疾風看得出,主子心裡的痛,和那掩蓋不了的絕望。
似乎是生命裡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失去了一般。
疾風只知道自己被架了出去,美其名曰,一個護衛沒有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