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敦琳,兩人都不由想著她現在宮裡怎麼樣。但是想象的側重點可是不同,他想的是日常起居,女人關注的是終身大事,她連萬凌霄也一塊兒考慮進去。他和曼卿師姐看起來倒不像是男女之情,不過也不好說,這裡的人談戀愛不當眾拉手或親暱,就連心也是捂得嚴嚴的,用十根鉗子都撬不開……
不過心裡有想著的人,這樣的少女更可愛,戀愛時把各種味道一次嚐遍,還不用付任何學費。
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二月二十六日到達洞庭湖畔。
在一個叫“祥雲客棧”的地方,鈴蘭閒閒地說:“這個好,聽著就覺吉祥。”
他聽了笑,知道她這樣說是因為他自己名字的關係。
自見到鈴蘭他就明白,寵一個人不是難事,但讓一個人真心因自己高興卻是不易。
等歇下後,她笑著對他說:“這次去煙茗山莊,乾脆誰也別帶,就咱倆一塊兒吧!”自己有手有腳,幹嘛後面還要跟著一幫人?
他建議:“安全第一,還是帶上兩個吧。”
她側頭一想,“那就一人選一個。先說好,不准他們亦步亦趨。”他笑,“我知道,這個不用你特別交代。”
現在正臨近中午時分,看她精神勁兒十足,他便問她下午有什麼安排。
她想了想,笑,“你得好好歇一歇,這些天你們比我更累。”
這話倒說得很貼心,難怪有人說要將心比心。
他笑著問她,“那你呢?”
她淡淡地笑,“沒聽說過要入鄉隨俗嗎?咱們現在穿的衣服太過北方,在這裡會受欺負的。”
他一愣,“哦,你要出去?我看……也是想打聽山莊的訊息吧!”
她見他猜準,只低頭一笑,閉口不語。
他見此,隨即也一笑,“這事哪用得著你,我早就安排人打聽了……”
和他一起出門,果然一切周到,但也正因為此,她反而有些不安心。
他好像沒怎麼覺察,繼續說,“我在這裡也有些公事要辦。你下午在外也要仔細,如果身子感覺不舒服,可要馬上回來休息啊。”
聽著他的話,鈴蘭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挑剔了,忙心虛地答了幾聲“是”。
正說著,客棧緊鄰的街道上起了一陣鬧潮。
他們起身開窗,只見一大批乞丐湧鬧著往同一方向跑去。
不用詢問,下面喜說閒語的人就已經道破原因:“聽說任家二公子今天滿百日,要為城內這些乞丐設賞粥菜……”
“到底是百川門,換了別人怕要撐不住了!”
他們兩個在上面聽了,相視而笑,看來還是南方富人居多。
“百川門”,起這麼大氣的名字,真不知做的是什麼生意?鈴蘭下午上街置辦衣物時,又聽別人提起它,便隨口問店裡的人。
那人口語中盡是欣羨,可能見鈴蘭們是外地人,不由也帶了些自豪氣:“百川門是我們洞庭商戶第一家,做的都是大買賣!水、旱兩路都有營生。”
鈴蘭只聽聽,也不當回事兒,仍低頭選自己所要的布料。這些料子裡,有一襲是粉紅色,知道可能不會上身,但還是忍不住帶了回來。
她不怕自己在他面前低下去,怕的卻是以後兩人相處時日不多。連他都知道不一定能醫得好,更何況是她?之所以會答應和他一起,可能也是想著沒有多少日子了,能過一天就是一天。
這兩年可能真是因為心情太過抑鬱,身子骨這才一天天慢慢壞下去。要不,她也不會為了一個老和尚的話,巴巴地來到這洞庭。
這幾次的身處危難,她倒真長了幾分不怕死的勇氣。現在又和他在一起,竟又貪戀人世好景,想多活幾年,矛盾的很……
八百里洞庭,一望在即。不過他們這一行人現在都以鈴蘭的事情為先,倒沒有急於賞景的心情,一辦完所需的東西就回客棧了。
鈴蘭等到申正,聽到小德子在外面說話,就知道是胤祥他回來了。
116。…女人香
她見他立在外面不肯進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呆滯片刻後忙問:“怎麼了?”
自離船,鈴蘭已不再服用那湯藥,麥色的面板也日益白淨,恢復了原來的面容。現在她一身南方女子妝扮,頭上還戴著那隻找回的碧玉簪,更是讓人意亂情迷。
現聽她發問,忙露出喜色,笑著入內,“鈴蘭,你換回女裝來了?”
她盈盈一笑,“是。既然要去瞧病,當然得以本色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