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講?”
她想了想,“京城讓人惕厲、振作,洞庭使人悠閒、自在。人活著,這兩樣都斷然少不得。”
他聽了笑,“這話說的好。就眼前的君山來說,看到古人所在處,因為聽的太多,也就沒了太大的感觸。見了那天然的茶樹、竹林,身處其中,倒覺得悠然自得、身心皆忘。”
鈴蘭見他說出了心裡話,拍手笑對:“你這個說的更好,君山之行也就是隨便出遊罷了。還好你一路上沒有引經據典,不然我每聽一處都不懂,那可就尷尬死了!”
見她坐在低低的亭欄上,雙臂抱膝向自己笑,他也自嘲道:“我沒有三哥學識淵博,還不至於如此。”
鈴蘭忽聽他提起三阿哥,又笑著說:“門主夫人今天也提起過他,說在宮裡就屬他對她最好。”
他不直接回話,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呢?”
她笑,“我和你的觀點相似。三爺嘛,他有才華,說話的聲音又好聽。至於別的方面,我就一無所知了。”
“這話又怎麼說?”
她笑,“他見到我,看的是別人;我見到他,想的也是另一個人。”
他聽過臉上猛然一喜,“鈴蘭,你竟如此明白?” 然後又頹然道:“既然這樣,你又何必見他?”
她笑,“躲人的事情多難辦。不是說,有時需大智若愚嗎?”
見他暢開了笑,她雙眼盯著山下那一片明湖看。
她久不作聲,他走到她身邊坐下:“怎麼了?”
“等我的病好了,咱們偷偷私奔怎麼樣?”
他愣愣地想了想,“你捨得下你的至寶?”
她慢慢對答,“她會理解的。”
他介面,“那好,怎麼往哪裡去?”
她將下巴放在環起的雙臂上,“可以去的地兒多著呢,像鄭和那樣下西洋也行啊。”
他笑,“他出海是為了找尋建文帝,我們倒不用如此。”
鈴蘭也笑,“自然不學這個。咱們只學他對外交換貨物,想來還不至於捱餓。”
他調笑道:“那咱們要拿什麼換?”
鈴蘭試問,“用西夏酒可好?聽說以前西夏人就曾用此交換過軍務資訊。”
然後他接著往下續,最後連鈴蘭都覺得太過玄虛。滿眼的綠意,心裡卻是莫名的哀傷。
132。…君山(下)
見她突然間又默不作聲,他碰碰她,“咱們別老是淨坐這兒,還是四處走走的好。”
她無可奈何地笑:“我現在可是走不動了。聽說這兒還有好多名勝古蹟,你和他們去轉轉吧。”
他聽過提議:“要不……咱們現在就回去?”
鈴蘭笑著搖頭,“哪能呢?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們去吧,我還有話想和楚楚說呢!”
他笑,“你倒是真喜歡那丫頭。”
她供認不諱,“是,一見她就覺著親,就好像是自己的親人,心裡對她沒有半點隔閡。”
他也很意外,以往她對人可不是這樣。像簾秀、碧默,都是認識好久才和她們深交的。
她見他不發表意見,這才慢道:“和公主接近,是因為你的緣故。對簾秀、榮兒,起初是因為憐惜。碧默,則是因為她本分謹慎。只有楚楚,唉,小小的年紀,沒有父母,只跟著一個爺爺,真不容易。掌心裡滿是厚繭,想是自小練功太過辛苦的緣故。”
他笑,鈴蘭就是這點好,會處處體恤人。可……他又嘆口氣,猛然間回頭,見楚楚沿著石階上到亭臺口,面上卻帶著猶豫之色,這才忙招呼她過來。
鈴蘭見他走了,這才拉楚楚坐下閒話:“剛離開百川門時,門主說明日有關你爺爺的話,那是什麼意思?”
楚楚笑,“每年清明的前一天,門主都會到夏家墳頭去祭拜,然後才回老家住上半個月。”
鈴蘭笑著點頭,“原來是這樣。楚楚,你的功夫是跟誰學的?”
“宏遠鏢局的吳伯伯。”
“噢?他是鏢頭?”
“是,爺爺以前幫過鏢局的忙,所以他才肯收我做徒弟。”
“怎麼,你爺爺不會功夫啊?”
楚楚笑,“應該不會的。他平日只在家裡作畫練字,我倒從未見他練過拳腳功夫。”
鈴蘭見她回答得如此坦白,心裡頓感欣慰,和她隨便聊起天兒來。直到天近黃昏,十三阿哥他們回來酒香亭。
十三阿哥見鈴蘭還在原來的地方坐著,笑道,“我們剛剛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