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在左右兩側,包裹著厚厚布帛卻依舊滲出絲絲殷紅血跡的手緊緊的握著,低沉沙啞的聲音透著千年之寒:“說,皇后究竟去哪裡了?”
皇帝終於開口說話,但是卻不是對前來稟報的二人,而是一旁渾渾噩噩、哭哭啼啼的宮娥。
那群宮娥望著眼前高貴如天神,但卻猙獰冷冽如魔鬼一般的男子,嚇得都快昏死過去,除了哭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而皇帝則是如同有著天大的忍耐性一般,慢慢的等著,等著這些在雪地裡跪著、已經凍得簌簌發抖的宮娥開口。
皇帝那麻木的神色和鎮定,讓所有人都覺得心頭髮怵,因為就在剛到宸棲宮的那一刻,皇上如同發了瘋一樣赤手空拳的就要往大殿內衝,口中吼著皇后的名字,咒罵不斷,誰敢上前阻攔便是一腳踢飛。可是,當眾人齊力護著皇帝進入那殘破得已經分辨不出是什麼地方的寢宮時,皇帝卻突然震住了,隨後便如同失了魂魄一般的走了出來,接著就坐在龍椅上半日不說話,也不睜開雙眼。
此刻的皇帝,神色冰冷,但對宮娥說話的口氣卻彷彿小皇后定是在跟他玩捉迷藏一般,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之後,便只能抓這些宮娥來問。
“皇……皇上……”趙公公擔憂的看著皇帝,生怕皇帝有什麼好歹,因為他從來都不曾見過這樣的皇上,而這種鎮定也太過不尋常了,彷彿在看到那燒燬廢墟的瞬間就被掏空了一切一般,呆滯得至此還沒有回神。
龐炎也睇了皇帝一眼,卻是不動聲色的推了趙公公一下,示意他安靜。趙公公有些僵硬的回頭看了一眼龐炎,面色無奈的垂下了頭,在心底焦急。
那些宮娥依舊哭泣著,彷彿想這樣與皇帝膠著,唯獨愣神了半晌,似乎被膝下和周身的冰冷侵襲得已經有些清醒的蠻兒這時才慢慢抬起頭來,她小臉上也滿是黑灰,但是那雙靈透的杏眼卻很相似於雲傾,淡然,鎮定,雖然有時裡面也佈滿迷茫。
她頓了頓,而後慢慢的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但這個動作還沒有做完,就被一旁機敏的龐炎撲上前,大喝道:“該死的賤婢,你想做什麼?”說著,就將蠻兒手中的東西搶了過來,將她嬌小的身體甩出了兩米多遠。
蠻兒跌落在厚重的雪地上,不禁悶哼了一聲,而龐炎則是小心翼翼的看著手中那被絲帕包裹的東西,那絲帕上繡著飛鳳,一看就知道是皇后所用。但是看到這個東西時,龐炎卻怔了怔,他剛才還以為這個小宮娥是想拿暗器刺殺皇上。
皇帝看到了那塊絲帕,漆黑的瞳孔陡然一縮,他猛的站起身將龐炎手中的東西奪了過來,彷彿慢一步就會被人搶走一般,但是當觸手的是沉甸甸的東西時,他卻突然蹙起眉宇。
心底,已經猜到了這是什麼,但是同時被背叛的刺痛與羞辱卻瞬間脹滿了他的胸口,他眼底泛起了猩紅的血絲,突然大步走向蠻兒,一手抓起她散亂的頭髮,低咆哮道:“皇后在哪,她在哪?”
蠻兒被剛才的那一摔,現在又被大力的扯起,頓時眼冒金星,但是求生的意志還是讓她瞬間清醒,隨後吃力的答道:“奴……奴婢不知道,皇后娘娘昨夜突然將這個給了奴婢,說萬一出事,可以保命……”
皇帝的眼眸猛的一沉,他啪的鬆手,蠻兒再次跌落在雪地上。他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東西,冷風颳過雪地,捲起白色的寒霧,也揭開了那絲帕的一角,只見朦朧的月色下,白雪映照中,金晃晃的免死金牌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都驚呆了,那竟然是免死金牌,皇后竟然將一塊免死金牌給了一個宮娥,那麼……是不是可以說,這一切都是皇后蓄謀已久的計劃?如果是,那這些刺客和宸棲宮的大火是否也……
然,就在眾人心底暗自揣測之時,皇帝面色僵冷,突然陰沉咬牙的道:“禁衛軍參領楊飛何在?”
嚓嚓嚓的聲響頓時由遠而近,一名身著墨色鎧甲的男子快步跑來,單膝跪地,道:“屬下在。”
皇帝閉上雙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冰冷的寒氣,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瞬間在腦海中清晰無比,他啟唇,冰冷的問道:“你是發現宸棲宮失火之後,特地來救火護駕的?”
楊飛濃密的眉宇蹙緊,眼底劃過一絲疑惑,隨即鏗鏘有力的答道:“回稟皇上,屬下是接到了皇上的墨玉虎符,才接命率領一萬禁衛軍火速趕至宸棲宮捉拿縱火刺客。”
楊飛的一番回答,震驚了所有人,特別是趙公公。他一直跟隨著皇上,皇上根本就沒有下令要召集禁衛軍來救火啊。並且以宸棲宮的火勢,也用不著一萬兵馬來救,這裡早已潛伏了皇上的羽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