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飛揚的道:“說到皇城禁衛軍,我倒是忘了提醒齊太子,就在齊太子來這裡之前,我的這個手下已經拿著兵甲虎符將皇宮裡的一萬巡邏禁衛軍全部調遣去了宸棲宮前抓刺客了,所以,就算你在這裡耗到天亮,他們也不會來。”
齊太子面色驚詫,而云傾則依舊是慢悠悠的道:“至於齊太子想抓我去邀功的事情,依我看,也還是算了吧,因為你派去宸棲宮的死士已經被我給殺了,屍體雖然會被大火焚燒,可是那些毒箭依舊是證據,所以萬一皇上發現齊太子這麼晚不在驛館休息,而是帶著這幾名與夜闖宸棲宮所用武器一樣的殺手在御花園攔截當朝皇后,齊太子覺得,皇上是會信你的忠誠,還是信我與人私奔呢?”
“你殺了那些死士?”齊太子面色陰沉得發黑,他緊握手中的扇子,目光寒冷的幾乎可以凝結成冰,但隨之,他卻又冷笑一聲,道:“你一個六歲女娃,如何能殺得了本太子訓練出來的死士和殺手?你以為本太子是黃口小兒,任你胡編濫造的話也能欺騙我麼?”
“哦?”雲傾秀眉一挑,漆黑靈動的眸子瞬間劃過一絲殺機,她抿唇道:“既然齊太子不信,那我們就在這裡等皇上駕臨吧。不過那個時侯,只怕齊太子的皇圖霸業從此就要煙消雲散,而齊國也將再從這個天下的版圖從此消失。”
雲傾的話語狠戾冷冽,稚嫩的聲音堅定沉睿,有種令人不得不相信的魄力。齊太子眯了眯雙眼,手中的摺扇因為過於用力而咔嚓一聲折斷,他眉宇冷清,滿身蓄著邪氣和殺氣的看著孫恆初和他懷中慵懶如狐狸的雲傾,最後還是作出了讓步。
因為,他不能拿自己所有的一切作為賭注,於是,他咬牙切齒的道:“好,本太子就相信皇后娘娘的話。不過,若是哪一日娘娘與臣下再次狹路相逢,恐怕就沒有今日這般走運了。”
雲傾勾起唇角,根據她的經驗,一般在這勝敗懸殊的時刻依舊會逞口舌之快的人,必然是敗將,所以也不放在心上,只道:“若是他日狹路相逢,我可以向齊太子保證,絕對不會憑運氣與齊太子對決。”說著,向孫恆初使了一個眼色。
孫恆初嘩的一聲將長劍入鞘,冷冷的看了一眼因雲傾的話語而氣得面如鐵青的男子,他抱著雲傾轉身向御花園的反方向飛奔而去……
夜色濃郁,薄霧摻雜著宸棲宮中冒出來的濃煙包裹住了整個皇城,嗆迷人眼。宸棲宮人頭混雜,喧譁聲震天的大殿前,那原本金碧輝煌、瑞獸翔鳳的石柱已經被大火燻成了烏色,從大殿外鋪設直通的鳳紋地毯也變成了一塊破布,珠簾散落、宮簷垮梁已是七零八落,儼然已成了一堆廢墟。
可是就在進進出出提水滅火計程車兵忙碌的身影中間,蒼白的雪地上一把龍椅鋥亮的擺設在殿前中央,一個髮束金冠,身著墨色龍袍的冷麵男子正坐在上面閉目養神,灼亮的火光映照著他剛毅緊繃的側容,如同一尊俊美的雕塑。
龍椅前,幾名宮殿內逃出的宮娥灰頭土臉的跪拜在面前,都恐懼顫抖的嚶嚶哭泣,她們鬢髮散亂,衣裳殘破,不經人事的小臉上也滿是黑灰,幾乎辨不清原本的膚色。唯一一個沒有哭泣的是蠻兒,她雖然也是一身狼狽,卻是堅強的挺著自己的背脊,只是雙眼卻有些呆怔,彷彿還沒有從這突來的一切中回過神來。
“回稟皇上,大殿內燒焦的屍體已經全部運出來了,的確如探衛所言,皇后娘娘應該在失火之前就已經不再大殿內了。”大殿前,和羽林軍參領及探衛隊長說了一陣話的趙公公忙忙的步下石階,口中呼著白霧,向皇帝稟報。
此時,羽林軍將用擔架抬出的幾具屍體一字排開放在雪地上,每具屍體都散發著濃郁的酸腐氣息,漆黑一片,辨不清楚模樣,並且每個人死的姿勢都十分僵硬,可見在大火焚燒之前就已經斃命。
最關鍵的是,這裡面的屍體有的胸口或背上中了形狀奇異的箭,而有的,則是死的有些扭曲。
皇帝一直緊閉著雙眼,冰冷的寒霜罩住了他,那一動不動的模樣令趙公公心驚膽戰,若非天上飄落的幾許雪花落在他剛毅的眉宇之間會瞬間融化,他甚至懷疑眼前這個俊美的少年天子已經沒有呼吸和觸覺,只是一副僵硬的雕像而已。
“回稟皇上,仵作已經驗過屍體,那些燒焦的屍體中,有兩名中箭的屍體身上有探衛的刺青,其餘的四名身份不明,不過看樣子應該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或者死士。”一旁的探衛首領龐炎踏著厚厚的積雪,身上的鎧甲鏗鏘作響,單膝叩拜在皇帝面前,大聲稟報。
皇帝驟然睜開雙眼,冰冷的眸子如刀刃犀利寒冷,已經被凍得有些蒼白的嘴角微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