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佑黎在江歲愉離開醫院前想辦法拿到了她的頭髮,親自把樣本送到醫生手裡,做的是精準度最高、時間最快的樣本檢測。 鑑定結果很快出來。 依據現有資料和 DNA 分析結果,支援許姝是江歲愉的生物學母親。 許姝看到結果那刻,差點暈倒在賀佑年懷裡。 剛到醫院就聽了妻子的訴苦,知曉去年交換生名額的事,賀佑年也覺得難堪。 這人還沒見上,樑子倒先結下了,也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原諒他們,願不願意回家。 三人在高階病區休息室合計了一番,決定兵分兩路,讓賀佑黎明天試探江歲愉一番,看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如果一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已故父母親生的,那還好解釋和接受。 如果不知道,就得從長計議一番。 賀佑黎離開前,許姝忍不住問她要江歲愉的照片。 許姝想立馬去見那孩子,但想到上次見面不歡而散的尷尬場景,連和賀佑黎回家的勇氣都沒有。 賀佑年得知妻子做了那種事,男人面子本就薄,更不好意思盲目去見女兒。 夫妻倆唯一慶幸的是賀豫霏在這個節骨點去旅遊了。 她如果在,兩邊都頭大。 和許姝的想法一樣,兩個孩子是抱錯的,那邊父母雙亡,在家裡有條件養孩子的情況下,他們不可能把賀豫霏趕出家門。 眼下只能先和兒子說這件事,讓他儘快知道並接受他親生姐姐另有其人的事實。 賀豫銘手術醒後,一睜眼就看到了圍在病床邊唉聲嘆氣的父母。 看到父親的愁苦模樣,賀豫銘想都不想,連忙用被子捂住頭。 即便身體虛弱著,也得先求饒:“爸,你先別生氣,更、更別動手,我知道錯了。” 要不是需要兒子儘快接受事實,賀佑年都懶得理這個不學無術的戀愛腦兒子。 他冷哼了聲:“我生狗的氣都不會生你的,你看看自己配嗎?” 賀豫銘癟癟嘴,扭頭看自家哭的眼都紅腫的老母親,拉住母親的手,示弱:“媽,您別哭了,我沒事的,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衝動了。” 出神的許姝回神,呆滯的看著床上裹得跟木乃伊的兒子,啞聲問道:“你說什麼?” 賀豫銘鬆了手,神情蔫蔫,“你連我說什麼都沒聽,沒愛了。” 許姝沒功夫和他打哈哈,直接切入正題,聲音嚴肅:“我們今天其實有個重要的事告訴你。” 她看向一家之主賀佑年,示意他說。 賀佑年知道兒子的姐控德性,清了清嗓子:“你要對我們接下來說的事做好心理準備。” “有什麼好的準備的,只要我們家沒破產,家裡人沒得絕症,我都能接受。” 許姝已經醞釀好了坐等兒子打臉的表情。 “豫霏不是你親姐姐,當年醫院抱錯了孩子,你親姐姐另有其人,她從小過的很不好。” 賀豫銘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掙扎著要坐起來,剛動兩下,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嗷嗷叫。 許姝拍了他一巴掌:“你動作小點,小霏還是你姐姐,不過是家裡以後多個人,需要你多對一個人好,激動什麼。” 賀佑年瞪妻子一眼,“你看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不過多個人,你對那孩子之前做的事……” 許姝一下子洩了氣,“是要好好彌補那孩子。” 賀豫銘還是不太敢相信,“你們確定了嗎,結果沒出錯?” 賀佑年不耐煩的把報告甩他病床上。 賀豫銘開啟鑑定報告看,眼睛瞪的老大,“我親姐姐叫什麼名字來著?” “你們確定是江歲愉?怎麼有點熟悉。” “白紙黑字,找的最好的鑑定機構,怎麼可能弄錯!”賀佑年眼皮子一跳,心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你不會在外面給我幹什麼缺德事了吧?” “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 只要不是骨科,他可以保證不打斷他的腿。 賀豫銘雖然不聰明,現在卻一下子get到親爹的意思,跟炸了毛的獅子一樣,“爸!你想什麼呢,我有那麼變態嗎!” 賀佑年冷哼一聲:“你沒少給我惹事。” 賀豫銘:“我就是覺得她名字熟悉,有照片沒,我看看。” 許姝把珍藏在懷裡的照片拿出來,這是她從賀佑黎給她的簡歷上裁下來的。 “小心點,別弄壞了,你姐雖然從小生活的不好,但學習好,都保研本校了,可是高材生,長的還好看,跟小仙女似的,不愧是我生的。” 賀豫銘看到照片時,差點從病床上跌下來,一副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的模樣,抓著許姝的手捂在臉上:“媽,要不你還是把我重新塞回你肚子裡吧,我無顏面對江東父老。” 老狐狸賀佑年頓覺不對,站起來指著賀豫銘的鼻子罵:“你個小兔崽子,是不是跟你媽一樣,做什麼對不起你姐的事了?” 一殺,扎心窩子上了。 “媽,救我。”賀豫銘躲在許姝懷裡不肯露頭,片刻後反應過來什麼,抬頭問:“媽,你做什麼對不起姐姐的事了,該不會和我一樣用錢羞辱人家吧?” 那事雖然過去挺久了,事後賀豫銘覺得自己有點衝動,所以記了挺長時間。 雙殺,扎心坎兒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