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可愛的小調唱了個遍,唱著唱著,突然覺得有異…………岳雲揪著我的袖子,悶頭埋在他自己的臂彎中,竟笑得渾身直抖?
我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連聲喚他雲兒?
岳雲抬眼,紅漲著面龐勉強應道,官家……
我瞧他雙眸依舊醉朦朦的,更搖頭晃來晃去地蹭我,最終一股腦緊緊抱住了我,當我是個大寶貝般死死摟緊了埋首在胸前。
改口
岳雲素來醒得早。次日我猶在昏昏沉沉間,只感到臂彎一輕…………勉強睜開眼見到帳內仍是灰濛濛的,揉揉眼睛努力喚醒意識時,又察覺枕邊簌簌微動,轉頭就見岳雲正懵懂地與我對望,一手還按揉在額頭處。
我打了個哈欠,溫聲道,“雲兒一夜好夢吧?”岳雲嗯了聲,翻身緩緩坐起,又低頭打量自己渾身上下:白苧麻的裡衫繫帶整齊,他似乎不敢相信我竟未在昨夜乘他醉酒之機為所欲為。
隨即,他又好像想起了什麼,抱著膝蓋愣愣發起呆來。
我的手撫上他的背脊,岳雲轉頭結結巴巴對我道,“官家……”
“雲兒還記得昨夜之事嗎?”
“昨夜我……我……”他語不連貫。
我微微笑道。“不記得也無妨,反正雲兒親筆所寫的婚書都在朕手上了,不許雲兒抵賴不認。”
說完我興致勃勃地自床尾取了一雙細棉夾襪,將他赤足捧起擱在我膝頭,口中如常道,“早晚最涼,露水都下來了,可不許光腳趿著鞋跑到外面。”
岳雲安靜地待我動作,我細緻地幫他綁好繫帶繞於腳踝。一舉一動,他都像要印進心裡一般凝望,又像在全心地默默享受疼惜寵愛。
待完了,他偏過頭,半響竟慢慢道,“我既與官家相好多時……官家定知,我岳雲是敢作敢為,言出必行之人。”
這不就是認可了婚書嗎?
聞言我大喜,粘到他身側摟著他的肩膀道,“是是是………咱們是恩愛夫妻,絕世伉儷,一生一世一雙人都要守在一起。”
他順勢在我肩頭枕了一枕。“嗯”了聲。
髮絲撓得我頸窩癢癢,我含笑給他理理鬢角,又見岳雲頭髮有些蓬鬆凌亂了,忙道,“雲兒,同心結發……朕給你挽髻吧?”
室內泛出魚肚白色,早晨清冽的空氣誘得桂花香味分外甜醇,或許連畫眉鳥兒都被引來在窗梢枝頭跳躍鳴唱…………我拿起擦得錚亮的冷鍛甲披掛與他穿戴整齊,綁好披膊,又在肩脖一週束好紅巾,最終才咬了犀角梳子在口,為他梳髻於頂。
南宋沿襲北宋男子也頭上簪花的風俗,青俊貴族們都喜愛用玳瑁玉石等髮飾發冠…………宮中看多了。可那些錦衣花俏的傢伙們又哪裡能和我樸樸素素簡簡單單的岳雲相比?
我用紅色帛布挽上細繩穩穩地包住髮髻。末了相一相,開口又誇道,“朕的雲兒真是容光煥發,俊美無匹,威風凜凜如天神下凡。”我看著他是越看越愛,眼裡都快爆出大花朵朵來。
岳雲收拾停當,瞧著我將他幾根落髮仔細收入貼身佩戴的香囊內,嘴角上揚,笑容也一般按捺不住。
天色越來越亮堂堂,很快出了這張門,這個院落,我們又要做出君臣的範兒來,岳雲一邊用冷水擦臉,一邊正色對我道,“官家,稍後就要出發,還請官家…………”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伸出一根手指“噓”道,“你叫朕作甚?”
“官家?”
“小冤家,都簽了婚書,怎的還不改口?”
岳雲一下噎住,等他想清楚明白我所指“夫妻”之間應該怎麼稱謂,竟騰地又漲紅了臉,緊緊攢著巾帕握拳道,“你……”
“雲兒,你方才還說自己敢作敢為嘛。”
他咬了咬唇齒。我笑眯眯寵溺無比地望著他,半響,岳雲嘴唇微微翕動了動。
“什麼什麼?”我手卷成喇叭狀,誇張嚷道,“朕什麼都沒聽到,雲兒大聲些!”
……
秋高氣爽中,大軍抖擻地踏上返回臨安的路途。在這個沉甸甸的收穫季節,我們一路行進,一路滿意地看到沿途州縣農田稻穀麥子青稞各種作物金燦燦喜人…………戰爭嘛,最重要的物資就是糧草。
一日到了南豐,我們途經的道路兩旁竟種植了不少林檎樹,也就是中國土生未經後世改良的蘋果,紅彤彤熟透了的果實無人採摘,一枚枚掉落在地上堆積了,更有發酵後的酒味,引得不少坐騎紛紛垂頭啃食。
岳雲見狀,不得不下令暫停行進,又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