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的方式,但戀雪明白,谷天梅肯用傳音入密與她說這句話,已經是在給她一個承諾了。人在屋簷下,無論她多麼想抓住谷天梅的肩膀讓她把話說個明白,也必須遵照人家的遊戲規則。
“我也這麼希望。只是,我擔心今天未必能見到他。”
他是誰自然不言而喻。而谷天梅顯然很習慣這種暗示來、暗示去的交流方式,對起話來絲毫不像她那樣胸悶氣短。
“若是需要,戀雪也可以在翡翠樓等候。人,我自然可以幫你請到。不過,若只是見一面的話,倒是不用如此迂迴。”
什麼意思?
戀雪微微皺起眉頭,一時有些猶豫要如何開口細問。但顯然旁邊已經有人留意她們許久,見她們的對話有了一似停頓,便立刻走了過來,與她簡單點頭示意一下,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谷天梅身上。
很快就有其他人聚攏過來。女皇不在,谷天梅這樣的年輕當家人物便成為很多人關注的重點。
這樣的氣氛自然沒有辦法再多說什麼。戀雪匆匆和幾個過來搭話的人寒暄了幾句,便當機立斷的轉身離開,留下谷天梅去應對那些各懷鬼胎的人面。
低著頭儘量往場子邊上走,戀雪儘量避開與人的視線接觸,努力擺出請勿打擾的姿態,她沒有心情去與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過招,連與她們打招呼都覺得受折磨。
好在,竹林的不深不淺出有一個小涼亭,一張石雕圓桌、四把木製靠椅,上面還鋪了純白狐狸皮的軟墊,而且,無人佔領。
走過去隨便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戀雪託著腮焦距發散的將視線投向人群,腦海裡則是反覆思量著谷天梅可能的言下之意。
谷天梅的話她覺得自己似乎是聽懂了,但又覺得,似乎並沒有懂。她或許有些小聰明,但若和這些從小玩心眼長大的人鬥智鬥勇,就只有任人揉捏的份。她沒有那麼多天賦,腦袋也不夠圓滑,很多事情都是要在腦袋裡反覆過濾很多遍,才能理出一二三四。而現實不肯給她反應的時間,往往都讓那些可以問個清楚的時機,生生的錯過去。
不知在涼亭這裡獨自坐了多久,等回過神來,戀雪驚訝的發現場地上的人似乎比原來又多了不少。然後,又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所在的這個涼亭,似乎是一處相當不錯的鬧中取靜之所在。
亭子建在竹林的裡面一個獨特的位置,從外面走過來若不是在特定的角度,便很難注意到這個涼亭。相反,坐在涼亭中卻可以視線寬敞的將整個場地看入眼底。
場地中的人群似乎又騷動起來,然後很醒目的,從竹林的另一側,一行錦衣玉服擁著一個身穿黃色長褂的女子走了出來,之後又是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聚攏。
很顯然是女皇換了裝談完了事情,從新返回場地。
慢悠悠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戀雪深深呼吸了幾次,好容易按捺好自己狂跳的心臟,這才振作好精神,往人流最密集的方向走去。
不能逃避了。無論是何種結果,她好歹得站在那個權傾天下的女子面前,告訴她自己的答案。
然而,不知為何走的越近,腳步就越發的放慢,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圍攏成圈的人群中有音樂不間斷的傳出來,人們彼此交頭接耳的聲音也像圍繞在耳邊的蚊子一樣,聽不清內容的嗡嗡作響。
還未等擠到靠前的位置,人群中似乎有個少年認出了她,先是聲音誇張的啊了一聲,然後又大動作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是畢家的那個嫡公子。
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少年無禮的反應,而下一秒戀雪卻發現,順著少年的動作,在她周圍的人竟是都將視線向她投過來,甚至,擋在他前面的人還自動自發的給她讓開了視線。
視野開闊的瞬間,戀雪總於明白了谷天梅那句話的意思。
被圍成一個圈的場地中間,一排皇家樂隊正徐徐演奏著,而站在樂隊前面的,正是那個她心儀的男子。
眾人讓開之時,剛好是一曲將畢。坐在軟座上的女皇就像沒看到她一樣,一張沒什麼笑意的臉上看不出喜悲,聽曲子停了下來,便懶洋洋的伸出手往江南風所在的方向點了點,說道:
“沈風。說起來,朕也很久沒有看過你的舞蹈了。不如,今天就在這裡舞一曲如何?就舞霓裳。”
女皇開口,整個場地立刻鴉雀無聲。
戀雪目瞪口呆的看著江南風優雅端莊的彎腰向那個下了命令的女子行了一禮,然後,回頭示意樂手們,開始吧。
那是戀雪第一次見到江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