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過來，這憂傷並不是她的，而是這個石像帶來的。未曦看著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石像，她的雙眼中含著憂傷，不似女神初曉的澄澈而廣納萬物，她沒有帶著血玉面具，她不是女神初曉，那麼她是誰？

未曦抹去眼中的淚水，能夠有這樣一副模樣的人，除了女神初曉，那就只有祭魂，和她一樣的祭魂。

那這樣說來，外面的玄天九陣一定是她佈下的，長生宮也是她建起來的麼？

她怎麼會流落在外？消散於世間的祭魂竟會留下這樣憂傷的殘念，那是怎樣的悲傷，怎樣的經歷才能讓一個消散於世間祭魂，在五十多年以後還能給讓她感知到她的悲傷。

未曦穩了穩心神，慢慢從憂傷中緩過神來，回頭過頭，她看到的是一臉擔憂的墨言昭，未曦心中一暖。祭魂的殘念，她感覺到了，這是祭魂與祭魂之間的感知麼？

原來這個世間，除了她，竟還有人願意使用祭魂術，成為祭魂。

祭魂術是洛月一族的禁術，會使用祭魂術的，只有洛月族長。五十多年前的洛月族長…

未曦的腦海中想起一個名字——未晨。

大約五十年前，十八歲的未晨接任了洛月族長一位，一個月後，未晨忽然從洛月消失，不知所蹤。

未晨消失的時候並沒有留下任何交代，此後洛月一族族長之位懸空，洛月大亂，引來四大長老的覬覦，四大長老各自為政，培養扶植自己的勢力，盤踞於洛月之內。

在那很長的一段時間，長老家族開展各種明爭暗鬥，殺戮和爭奪的鬥爭經常爆發，一度讓洛月陷入人心惶惶，家家縞素的境地。

那時，未氏一族並沒有足夠的能力與四大長老家族抗衡，從那以後，被扶植起來的族長雖然是未氏，卻沒有實權，只能由著四大長老家族擺佈。未氏從此收斂起鋒芒，韜光養晦，每一任族長都忍辱負重，暗地裡籌劃反擊，奪回政權。終於在到了未曦任族長的時候，未氏籌劃多年，一朝反擊，終於奪回了政權。

關於未晨消失的傳言，有的人說她被四大長老聯合謀害而死，有的人說她離開洛月去了外世，真相不得而知，但是最終未氏一族給出的答案是病逝。

對於未晨，未曦心中不是沒有埋怨，若不是未晨，洛月不會混亂那麼久，若不是未晨，她也不會從小就擔起責任。但是她自己又好得到哪裡？未晨不過是讓洛月混亂一時，而她，毀了整個洛月！

眼前的石像真的是未晨麼？未晨真的離開了洛月？那又為何變成了祭魂？又怎會即使魂飛魄散，殘念中也帶著絕望和悲傷？

“心兒？”墨言昭在旁邊輕聲喚道。

未曦有些微怔，她回過神來，不解的看著墨言昭。

“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墨言昭伸手撫上未曦的臉：“不過沒有關係，有我在。”

未曦愣了愣，她將墨言昭放在她臉上的手取下，沉默一陣，找回了思緒。

“這個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長生宮的禁地，這樣莊重的放著這樣一尊石像，看來這尊石像的主人在長生宮的地位很高，或者說她應該是長生宮的創始人。”墨言昭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嗯”

這個答案未曦是確定的。因為長生宮的建築，以及弟子修習的秘術還有陣法全都出自洛月。洛月向來與世隔絕，洛月的一切都不會外傳，若真是未晨，身為族長，她想必是很清楚，怎會這樣輕易讓洛月的陣法和秘術流傳於世外？

還有初曉，竟然連初曉也帶出了洛月。未曦看著周圍這些熟悉的東西，心中竟有些悽楚，它們和她一樣，流落在外，回不去了。

墨言昭看她心不在焉，神情異樣，還有那石像的容貌竟然和她的一樣，他心裡有很多疑問，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

“這裡面還有一間房間，我們進去看看吧。”墨言昭說道。

未曦點點頭跟著墨言昭進到裡面的房間，臨走前，還深深的看了那石像一眼。

☆、（109）黑燈瞎火

兩人繼續往裡走通道內十分的黑暗一點光亮都沒有，走了一段時間，通道內又分出了兩條通道。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未曦和墨言昭現在通道前的牆壁上找尋石壁上的刻字，果然石壁上刻有字。

左邊：洛水河畔月獨明，相約共賞至晨曦。

右邊：生之歡悅，未有晨曦。

墨言昭看了未曦一眼：“第一句之中，有洛月晨，看來他們是相遇，然後相愛了啊。左邊這句，顯然就是在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