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紅色的大門沒有上鎖,料想佈陣的人也不認為外人能夠隨意走進來,所以並沒有上鎖。
墨言昭將硃紅色的大門推開,“吱呀”一聲,在幽靜的山谷中顯得格外滲人。
兩人朝裡面走去,發現門開啟後是一個院子,院子後面是正殿。墨言昭取出火摺子,隨手將放置在一邊的油燈點燃。
一盞油燈點燃,火苗像是奔騰的江水一般,沿著整個油道燃著,照亮整個正殿。
正殿照亮的這一瞬間,兩人皆是定在了原地不動了。墨言昭帶著十分的驚訝和十二分的不可置信看著正殿中的石像。
正殿十分的莊嚴古樸,正殿兩邊的柱子也雕刻這許多初曉花,然而在莊嚴的正殿中央,放著一尊石像,石像是用上好的大理白石雕刻而成。石像雕刻的是一個女子,那個女子的容貌傾城絕世,神態中帶著與生俱來的清冷高傲。
最讓墨言昭驚訝的是那個石像女子的容顏,竟然跟他身邊的雲止心一模一樣!墨言昭心中驚訝,愣在當場。
墨言昭看了半晌,終於回過神來,他轉過頭去看未曦,卻發現未曦一動不動,雙眸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石像。她的柳眉輕輕的蹙起,一股憂傷漫上眉間,須臾,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中溢位,順著她的臉龐往下劃落,留下一道淚痕。
墨言昭見過清冷孤傲的雲止心,見過傷痕累累的雲止心,甚至見過跟他服軟的云云止心,卻沒有見過這樣帶著一抹濃濃的憂傷,眼淚順著臉龐流下卻還只是痴痴的望著石像的雲止心,她太堅強,從來不會讓人見到她脆弱的一面。
“心兒,你,你怎麼了?”墨言昭的聲音中有些慌張,他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竟能讓她這樣憂傷的流下眼淚。
未曦沒有反應,依然是愣愣的看著石像。
墨言昭走到未曦的跟前,擋住了她的視線,雙手扶上她的肩膀,搖了搖她:“心兒,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我…我不知道…”未曦訥訥的搖了搖頭。
“是不是這石像有問題,你別看了,你看我,你看著我,我在呢!”墨言昭將未曦的臉放到自己的面前。
未曦的雙眼只看得見墨言昭放大的臉龐,可是她的雙眼卻仍然沒有焦距,她閉上雙眼,淚珠又順著臉龐劃了下來。
墨言昭伸出手,指腹輕輕的拭去她的眼淚,將她攬在懷中:“沒事,沒事了”
未曦愣愣的靠在墨言昭的懷裡,她從來沒有這樣憂傷過。她從進到這大殿的第一步起,她就感覺一陣絕望的憂傷像是洪水猛獸一樣朝她襲來,讓她措手不及。
當燭火點燃,她看到大殿裡的石像之時,她的憂傷絕望到了極點,眼淚不受控制的就從眼簾中流了下來。
那是怎樣一種感覺?憂傷到了極致,憂傷中帶著恨意,恨意中帶著無奈,無奈中帶著義無反顧,她已經分不清了。像是最心愛的東西離自己而去,最堅定的信仰被無情的推翻,最驕傲的人被生生遺棄,最深厚的愛情被狠狠踐踏。
她無法控制的憂傷,她用了很長的時間穩定住自己的情緒,過了半晌,她睜開眼睛,才發現她原來一直靠在墨言昭的懷裡,溫暖而寬闊的懷抱讓她的心稍稍的安定下來。
她掙開墨言昭的懷抱,走到石像之前,伸出手,輕輕的撫上大理白石雕琢的纖纖玉手。
她明白過來,這憂傷並不是她的,而是這個石像帶來的。未曦看著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石像,她的雙眼中含著憂傷,不似女神初曉的澄澈而廣納萬物,她沒有帶著血玉面具,她不是女神初曉,那麼她是誰?
未曦抹去眼中的淚水,能夠有這樣一副模樣的人,除了女神初曉,那就只有祭魂,和她一樣的祭魂。
那這樣說來,外面的玄天九陣一定是她佈下的,長生宮也是她建起來的麼?
她怎麼會流落在外?消散於世間的祭魂竟會留下這樣憂傷的殘念,那是怎樣的悲傷,怎樣的經歷才能讓一個消散於世間祭魂,在五十多年以後還能給讓她感知到她的悲傷。
未曦穩了穩心神,慢慢從憂傷中緩過神來,回頭過頭,她看到的是一臉擔憂的墨言昭,未曦心中一暖。祭魂的殘念,她感覺到了,這是祭魂與祭魂之間的感知麼?
原來這個世間,除了她,竟還有人願意使用祭魂術,成為祭魂。
祭魂術是洛月一族的禁術,會使用祭魂術的,只有洛月族長。五十多年前的洛月族長…
未曦的腦海中想起一個名字——未晨。
大約五十年前,十八歲的未晨接任了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