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辰,墨言昭他說,他要這天下,他一定會去爭。
至於南宮斂,他搶走了瀲魄,秘密的訓練了兩萬聾兵,他的野心,昭然若揭。你知道兩萬聾兵加上瀲魄是什麼概念麼?瀲魄以琴聲控魂,而他的兵不受影響。戰場之上,沒有了意識的軍隊,就是待宰的羊,只能等死。
天下大亂,是必然。你說,這個和平的局面還能成多久?到時候蘄州又是以一個什麼樣的姿態存在與天下之爭中?
雲戰天,你若有眼,睜開來看著吧。”
未曦靜靜的坐在墓碑旁邊,身邊一壺又一壺的酒漸漸喝乾,風還是在不停的吹,似乎在訴說著一個個久遠的故事。
“雲戰天,你說我該怎麼辦呢?兩年,兩年之內,還要完成很多很多的事情。你倒是好,兩眼一閉,什麼也不用再擔心了。
過幾日,我也要起身上華京了,上了華京,想必又是一番腥風血雨。南宮斂現在已經懷疑我了,他不會坐以待斃的,你說他會怎麼對付我,對付雲家?
真是有趣,活著的時候,從未想過,死了之後還跟他一直鬥。不過,這回我不會再輸,他南宮斂欠我的,你們七個人欠我的,我會討回來。
王進韜和玉清風已經下去陪你了,下一個是誰呢?嗯?你希望誰先去陪你?”
未曦嘲諷的笑了起來。笑了一陣,笑累了,她臉上的笑容消失。她又灌了一口酒,此時此刻,她有些恨,為什麼自己不會醉?說不定,一醉醒來,又回到洛月了呢?
夜空像無邊無際的透明的大海,安靜、廣闊、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裡漾起的小火花。陵山、飛蟲、樹木,在幽靜的睡眠裡,披著銀色的薄紗。
她在雲戰天的墓碑前,又零零碎碎的說了好多話,有時候思路清晰,又時候卻又語無倫次,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縱自己了。
為了報仇的事情,為了雲家的事情,也為了那一個,她一夜都不曾提起的人,將他放在心中,很沉很沉。
她刻意不去想,卻揮不去他的影子。
他說:“我從前知道你是沒心的,你昏睡那幾日,我是真的確定了你沒心,如今,我才是真真體會到了,你沒心。雲止心,你真的沒心!”
他說:“你既然這樣嫌我礙事,那我不擋著你就是。是我自作多情,你好自為之吧。”
他說的,她每一句都記得。
但是她也記得,她答應過自己,不會重複未晨的悲劇,明知不可能,她不會去嘗試。
天邊漸漸露出一絲光亮,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還散佈著幾顆星星,野草在微微顫動,四處都籠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漸漸的朝陽升上天空,灑下它今晨的第一縷陽光。一切都變得明亮起來,又是美好的一天麼?
未曦拿起手邊的酒,往口中倒了倒,卻什麼也沒有倒出來,連酒壺都空了呢。未曦將酒壺扔了下來。
酒壺順勢滾了幾圈停下來,順著酒壺滾動的方向,未曦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人朝她這邊走來。他們臉上寫滿擔憂與欣喜。
未曦看了看為首的雲峰、白起還有其他幾十人位將領,兀自笑了笑。
“小姐,請節哀。”雲峰一臉擔憂的說道。
節哀麼?她有什麼好哀的?可是,真的不哀麼?
未曦看著他們默然不語。
“小姐,你剛剛才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可以在這裡吹了一夜的風,又喝一夜的酒呢?這得多傷身?你總是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們找不到你,擔心了一夜。”逐雨走到未曦面前想要將她扶起。
未曦擺了擺手,說道:“我不過是想在這坐坐罷了。”
眾人看到未曦此時坐在雲戰天的墓碑旁,心中不禁泛酸。她一個女子,在這樣花樣的年華,經歷的太過殘酷,承擔的太過沉重。
雲將軍啊,若是你還在,小姐又怎麼會那麼辛苦?一個人苦苦撐起雲家!
眾人對視了一眼,忽然單膝跪在了地上。
未曦一怔,不明白他們此時何意。
“小姐,我們在將軍墓前發誓,這一輩子,誓死效忠小姐,不離不棄!”
雲峰帶了個頭,其餘人都跟著雲峰喊道:“誓死效忠小姐,不離不棄!”
那聲音鏗鏘有力,在肅穆的陵山之上,更顯莊重,那聲音在這片充滿的戰魂的山頭,一遍又一遍迴響。
還有比這更能令人感動的安慰麼?
未曦扯出一個淡淡的笑意說道:“我不會讓你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