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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如果……陳猶眠嫁給張宿雨……祈尚轉頭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學生,即使疲憊如斯,仍舊淡定從容。誠懇恭敬,卻不可抗拒。

“你能給眠……民兒什麼……”祈尚生出一種無助和空虛,她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就快變成人家的了,這種痛,就像是在心頭剜了一塊肉一樣。

“學生不才,即已決心和他過一輩子,那他永遠是我張宿雨的人,必當愛他,憐他,惜他,護他,信他,絕不負他。枕頭髮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水面上秤錘浮,只待半江徹底枯。白日參晨現,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見日頭。”張宿雨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眼中澄澈純粹,虔誠如信徒,堅定不移。

祈尚有些唏噓,這首詩來得過於沉重了吧: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見日頭。嘲笑的看著信口開河的張宿雨,她和猶眠才認識多久,這種喜歡,怕是隻憑相貌吧。雖然她信得過張宿雨這個人,但是,誰又知道這份責任大於情感的婚姻能走多遠。

“民兒只不過是個相貌出眾的孩子,總有一天色衰而愛遲,你的這種情愛,又能持續多久……女子的愛,來得太淺薄了……”祈尚自己也是女人,自然更清楚在這個女尊男卑的世界,張宿雨的話有多譏誚。

“先生可知……知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共白首,死當長相思……”張宿雨神色有些迷濛,看著祈尚,視線飄遠,頓句道:“同衾同穴,此生不離!”

祈尚剛張開的口一下子閉不住,微微有些顫抖,這等誓言真正的太過沉重,也太過濃烈。這個,就是要和猶眠共度一生的女子啊,遇到這樣的人,真是一輩子的幸事。

同衾同穴,此生不離。她也多想有個人能與她執手白頭。

“起來吧……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祈尚說不出別的話,陳猶眠的事情,她依舊做不了主。即使陳猶眠任性離家,失了清白,懷了孩子,可他仍然是大商王朝唯一的世子,是右相的親弟弟。他未來的良人,又豈是張宿雨這種身份的人高攀得起的。

“……謝先生……”張宿雨起身,看了眼閉目皺眉的祈尚,心中開始不安定了。這條上天砸到她身上的情路,果然不好走。那麼,這對母女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莫怨情字重,無愛一身輕。可是這世上,又有幾人能逃脫得了情之一字?愛過,才知情重……既然如此,安民,就讓我們來嘗試這份愛情吧。

夫妻本是緣,善緣孽緣,無緣不合;

子女皆是債,討債還債,有債方來。

你看,你都帶著緣和債一起來找我了,我又豈能輕易放你走……

幾時緣偏淺

第十七章

張宿雨理不清這種感情,是愛,還是責任?難道就這麼賠上一輩子?

翻了翻手中的醫術,張宿雨抬眼看著小火爐上悶焾的陶丕藥罐,“咕咕”的水聲,霧靄青嵐的熱氣,還有濃郁的,讓人腦袋發脹的藥香。

她什麼都要親力親為。

陳猶眠的態度不是很好,可以說是,一點都不好。那天和祈尚談過之後,他看自己的目光,好比噬血吞肉一樣,那已經不是一般的恨了。

祈尚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又開始重操舊業,一面給張宿雨上課,一面當著甩手掌櫃,一面躲著張氏正君。

張岑同志很忙,早出晚歸,宵衣旰食。對女兒不冷不熱,對女婿不理不管,對自家老公,卻還是捧在手心裡,每天都能在張府看見倆人膩歪肉麻的戲碼。

張氏正君每天都到陳猶眠那裡報到,傳授著他所謂的御妻大法。陳猶眠對這位彪悍的,老是臉皮很厚自稱是自己爹爹的男人有些畏懼。為了躲避他的摧殘,陳猶眠只好木呆呆的裝小白,小心翼翼的避開其強大的氣場。

張氏正君並不氣餒,換著花樣調…教他的美人女婿。滿肚子小九九的張氏正君怎麼看不出來這小樣是在跟自己裝傻,不過,這並不重要,他有的是時間跟他耗,所謂有個成語叫——潛移默化。他就不信他拿不下這個從京城來的,小白兔一樣的小公子。

……

張宿雨推開房門,見陳猶眠正坐在藤椅上看書。

經過這幾天的調養,陳猶眠因著長達半年在外奔波而虛弱的身子,漸漸有了起色。如玉的臉頰上點著淡淡的紅暈,讓人挪不開眼。現在的他安靜的半躺在那裡,是一副閒散愜意的摸樣,美好的如墨輕勒,躍然於畫。

只不過……咳咳,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陳猶眠看見來人,“啪”的一聲合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