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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再偏頭仰望橫樑穿梭的屋頂,心情已不似昨晚那麼激動和惱恨了。

陳猶眠的事情她已經知道,昨晚張岑來過。張岑不愧是獨霸一方的首富,七竅玲瓏,長袖善舞,能說會道。昨晚一席長談,張岑循循善誘,挖好一個又一個陷阱讓她往裡面跳,利弊關係全部盤算給她看,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她都能扯出個所以然。她自知張岑是在設圈套,卻還是毫無反抗的往裡面鑽,然後被張岑牢牢的拽在手心。

這其中最大的弱點就是祈尚不敢暴露身份,就是這一點就被張岑拿來做足了文章。在她口中,自己和陳猶眠孤兒寡母在外流浪太不安全,尤其是陳猶眠的容貌,很容易招來禍事。祈尚聽到此處噴火的看著張岑,怒道:禍事已經出了,還是你寶貝女兒乾的!

張岑接著對祈尚誘拐,誘拐的理由很讓人無力和憋屈,那就是陳猶眠懷上孩子了。這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白費力。祈尚聽了兩行清淚流了下來,看著張岑的眼睛全是憤恨。張岑沉默了,她自知自己女兒做了什麼事,在面對祈尚時,即便知道祈尚不是陳猶眠的母親,不論張岑說多少好話,也佔不住理,自己女兒強的可是當朝唯一的世子啊……

不過,打空頭支票和坑蒙拐騙是張岑同志最拿手的活。祈尚這頭軟軟的小白羊在張岑眼中,那就是被宰的物件。不宰白不宰,何況這麼肥。張岑悲天憫人的向祈尚同志道歉,說自己教子無方禍害一方,說張宿雨鬼迷心竅畜生不如,說無顏面去面對列祖列宗,然後又聲淚俱下的表達了對祈尚母子的歉意和悔恨,尤其是陳猶眠,張岑同志覺得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覺得這麼對不起一個人。她就是千刀萬剮,也不能彌補張宿雨對陳猶眠的傷害。

淚眼汪汪的表演結束後,祈尚已經愣住了,她沒想過這個精明能幹,驕傲恃才,永遠一副成竹在胸摸樣的首富也會流露出這種表情。祈尚同志情緒穩定下來,開始仔細的聽張岑同志的個人演講。

大致內容如下:張岑同志指天發誓,張宿雨此生唯娶安民一人,安民永遠是正君之位。如違此誓,天打雷劈,斷子絕孫,不得好死。張岑同志會讓張宿雨同學考取功名的,然後光耀門楣,讓安民同學做人人羨慕嫉妒的官家正君。再者,張宿雨娶了安民後,張家的財產劃分一半給安民同學,成親當天就劃。

祈尚聽到此處,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陳猶眠是她心頭肉,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從來都把他護在手心裡,看不得他吃丁點虧。就算是這次他任性鬧脾氣,離家出走,祈尚連訓斥他的話都沒說一句,撇開了公務,跟隨他一起流落天涯。

咋聞陳猶眠遇上了這麼個事,祈尚簡直心如刀絞,恨不得把張家所有的人都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但是,張岑的話讓她動搖了,在這個世界上,男子最幸福莫過於嫁一個如意妻主,萬般對自己好。一個男子再好強些,也終究要找個好歸宿,莫等紅顏空老,寂寞白頭。好比當年的林語卿,好比現今的帝后鄭嵎,好比故去的名動天下的蒼枳,那都是血淋淋的例子。

京城的官家貴胄,紈絝子弟,都太過浮華和靠不住,那怕是陳猶眠心念唸的那個人,都一再的讓祈尚不安。她想要給陳猶眠最好的,讓他這輩子都活的無憂無慮,幸福快樂。只是,這種夢想簡直太奢侈了……生在郡王之家,皇族之後,又是當朝右相的親弟弟,陳猶眠的婚姻,豈能是自己做主的。

在張府混跡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祈尚對張岑和張氏正君的恩愛看在眼裡,嫉妒羨慕在心裡。祈尚自問不能對一個男子放任到這個份上,她是個受官家思想禁錮的人,對待家人和朋友,始終存著一份疏離,見到上司要恭謹,遇見下屬和平頭百姓要有一份官威。所以,她永遠感受不到那一份尋常人家的溫暖,肩上的責任總是讓她活得過於沉悶和壓抑。所以,遇見純如稚子,毫無心機的陳猶眠,她會付出一切感情,只求他好,並讓自己的心有一個溫暖的歸屬。

可是張岑與張氏正君的相處模式完全打破了張岑的婚姻觀。張氏正君的蠻橫霸道,任性妄為在整個西臨郡遠近聞名,但是,卻沒人敢說張岑一句軟骨或者懼夫的話,反而成了個被女人嫉妒,男人傾心的完美妻主。張岑的威名沒有損失分毫,甚至在張氏正君的映襯下,愈加的讓人對張岑存著一份懼意。

有這樣的父母,自然也能出這樣的女兒。祈尚和張宿雨的接觸不過一個月,卻也能相信張岑打的保票一定是真的。哪怕不憑張岑做的榜樣,光看張宿雨,就能料定她會是那樣一個人,那就是認定了一件事一個人,就會一直走到底,絕不回頭、放棄。張宿雨,是個講信用有責任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