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喬萍萍推到最前面,然後她們挨個躲在喬萍萍後面,把臉貼到前一個人的背上。
將所有的糯米打成面離開鎮子時,鎮子裡依稀亮了燈,朦朦朧朧,把冬天的黃昏襯托得無限寒冷。拖拉機搖搖晃晃地離開鎮子。女人們蜷在面袋中緊緊地擠在一起,跟幾塊被人扔掉的骨頭似的顯得死氣沉沉。
一路上飄散著松脂燃燒後的清香味,那清香味溫馨入脾,帶著燻烤臘肉的味道,使得幾個女人感到飢餓難忍。她們漠然地看著遠處山坡上的積雪,聽著零亂的狗叫聲,沉浸在思家的情緒裡。
風是越來越寒,溫度也越來越低,拖拉機在路面上幾乎無法再正常行駛。司機孫來立已經無法把握住方向盤,最後整個車身便歪到了田裡。幾個女人在接觸地面時突然嗷嗷大叫起來。
她們安靜地在地上躺了很久,才小心地摸摸自己的臉和腿,確認都還完好無損時,罵罵咧咧地爬起來喊著別人的名字。大家都從地上爬起來了才又想起司機來。這時她們聽見司機哼哼嘰嘰的聲音,以為他傷勢一定很嚴重,便手忙腳亂地把他從駕駛室裡連拖帶拉地弄出來。
孫來立被拖出來之後,輕輕地動了手腳,知道自己沒有受傷,便又哼哼起來。大家都認定司機受了重傷,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組長李山叫喬萍萍抱把幹稻草鋪在土坎底下,幾個女人把孫來立抬了過去,李山把他的頭放在自己寬大肥厚的胸上。李山知道眼前情況緊急,出來的四個人中有兩個是新犯,她們不能在這裡等待,必須想辦法回去報告。
想來想去,也只有叫王小和喬萍萍回去了。王小雖不是百分之百可靠,但她是老犯,刑期不算長,在伙房工作比起在山上勞動好多了,幾年很快就會過去,所以王小沒有逃跑的必要。只要王小不逃跑,喬萍萍想跑也跑不了。天寒地凍,路又不熟,她怎麼也跑不出去。想到這裡李山便放心地叫王小帶著喬萍萍回隊報告去了。
臨走時李山還對王小耳語了一陣,意思是千萬不要放跑了喬萍萍。王小點著頭連聲說,肯定肯定。便很快與喬萍萍消失在黑暗之中。
孫來立的頭在李山的胸上蹭來蹭去,直蹭得李山心意恍惚。她緊緊地抱住孫來立的頭,對留下來和自己看管面袋的張冰說:“你去把面袋弄好。”
張冰怏怏地爬起來,走到拖拉機跟前去拖面袋。她聽見李山的笑聲夾在風中,便直立著身子,手無力地垂著。那些忽高忽低的波浪樣的笑聲,一直裹挾在風中,透過黑夜飄呀飄,晃晃悠悠令人心迷神亂。
張冰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會跳得那麼快,胸腔裡為什麼會積壓著怒火。她重重地坐在面袋上,哆哆嗦嗦地罵道:“賤貨!爛貨!破爛貨!”
張冰罵得咬牙切齒,跟生吞活剝了李山一般。
寒風呼呼地從耳邊吹過,飄蕩過來的是一串重重的喘息聲。張冰用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寒冷是從心裡出來的,她哆哆嗦嗦地哭了起來。
她站起來走到李山坐的土坎上面,她看見已經完事的李山和司機仍躺在稻草上。司機的手跟搓揉麵團似的揉著李山的雙乳,李山跟死人似的一動不動地躺在稻草上。
32、鋌而走險(2)
張冰大聲地哼了一聲。李山看見她時也並不驚慌,忽地翻坐起來之後說:“快下來,孫老頭這暖和著呢。”
張冰跳下土坎,高一腳低一腳地走到他們身邊。李山挪出坐的地方時說:“這老頭跟火盆子似的,讓他坐中間。”
張冰便緊挨著司機坐下來了。司機的身體果然很暖和,很快就使張冰感到渾身上下暖乎乎的。司機從李山身上閒出一隻手,從張冰的後背伸進衣服,然後抓住張冰的一隻乳房。李山站起來提好褲子。
李山說:“你們坐著,我去看來人沒有。”
李山走上土坎,身後很快就傳出了張冰咿咿呀呀的聲音。李山舒了口氣說:“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喬萍萍和王小邊走邊說著話,路面上全是冰凍,她們一步一滑走得跌跌撞撞。
喬萍萍罵道:“狗日的天,黑得連個人都看不見。”
王小說:“你想不想逃跑?”
喬萍萍的心咚咚地急跳起來,兩腿在地上也有些不聽使喚。走了幾步喬萍萍說:“你不是想害我吧?”
王小說:“跑不跑由你,反正老子是不會回監房了。”
王小已經走向了路邊的一條小道。小路隱隱約約地彎曲在一塊麥地裡。喬萍萍愣愣地看著王小爬過一道土坎,向山腳走去。她想跑了就跑了,抓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