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雙玄黑深邃的眼,黑曜石一般晶然和冰冷。
倒映著兩個小人,被一身黑狐皮包裹著的身軀,反射著一種瑩白的雪亮,在那黑寶石上折射出兩道鋼刀般得晶亮。
抽一抽手,那握住手的另一方頓時一緊,手臂處傳來一股子生疼,一種拉鋸撕扯在默然無聲中較量。
只是外表看,僅僅是風淡雲輕的對視。
酒樓大門外遠處潔白的積雪將一股子璀璨的輝煌漫射在凌風鐸犀利的五官上,更顯出他絕無僅有的華麗,吸引萬眾矚目,然而他卻只是固執的略低著頭,視線如同一道網,囚禁著眼前的獵物,那安靜的,無聲的,卻慢慢開始曝露利爪的小猛獸。
這種安靜的拉鋸不過維持了一瞬,旁人並沒看出幾分,只是凌風鐸這般身份的人杵在大堂裡有幾分怪異,掌櫃的也是機靈,趕緊過來哈腰笑道:“世子爺有什麼吩咐不?要不要和這位小姐一起開一席?”
凌風鐸眼一眯,輕輕一轉身,順勢攬住了沉香的腰,只道:“你去和上頭幾位說一聲,本世子有事先走了,席面的帳回頭去王府討!”
說完攬著沉香便往外走。
“沉香!”羅小虎眼看著人要離開,心中不捨,從知道沉香被接走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什麼東西已經失去,只是這再一見,終究不捨。
此刻分手,又還有機會再見麼?
前頭二人並沒有回頭,沉香被帶到外頭,已經有一輛馬車等候著,那貴公子將沉香扶進去,自己臨上車前突然側頭看了眼他。
羅小虎只覺得那看過來的一眼中,無比寒涼,比那數九寒天的海風還要凌厲,剮得人生疼。
酒樓頂層露街口的窗戶上趴著幾個腦袋,曹剛道:“二十兩,賭一個月期限?”
“四十兩,三個月!”
“六十,倆個月足矣!”
回頭看看成風:“你賭不賭?”
蔣成風笑了笑從腰際解下一個雙魚玉佩:“二百兩,賭他這一輩子!”
“怎麼可能,哪個女人能留的逸廬過三個月的,你這不是玩笑麼?”曹剛瞪著眼驚呼。
“賭不賭?”
曹剛看了看遠去的馬車,沉吟了下,咬牙:“賭!”
那邊車廂裡頭一路沉默,沉香始終低著頭顱,車轍壓在雪路上發出吱吱咯咯的聲響,趕車的是高手,倒也走得四平八穩的,只是到底路下雪渣子有些起伏,使得那車廂略有些波動。
凌風鐸斜臥在廂裡鋪著的大狼皮褥子上,眯著眼看眼前不動聲色的小傢伙低垂的頭顱,下方纖細的脖子彎出一道優雅的弧線,隨著搖曳,晃動出一種令他眼熱的美麗來。
手底下是她垂下來的幾縷髮絲,他攤開手掌令那髮梢劃過手心,癢癢的刺刺的。
“沒話要和爺說麼?”凌風鐸無聲的玩了會,突然道。
沉香抬頭看了看凌風鐸,眼神漠然:“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是“我”不是民女。
小丫頭果然不再恭順,凌風鐸聞言卻咧了下唇角:“你母親去蘇家好過在那小村子裡頭待著,曲磊太呆,柳雪兒有孕,你讓誰照顧你娘?”
沉香斂著眉目,沉默不語。
凌風鐸突然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逼著她仰起頭:“看著爺,以後說話不許低著頭,讓爺能看到你的眼睛。”
小獸的眼睛是他見過最華麗的,那裡頭蘊含著的火焰,那令人戰慄的燦爛,正是令他一直放不下的。
沉香眼珠子動了動,望向了凌風鐸:“這怕是不合禮數!”
清麗的面龐上瑩然一雙絕好的寶玉,珠圓玉潤中帶著瑟瑟的光澤,粉嫩的臉龐上因剛才在外頭凍過後又窩進來而泛出嫣紅的面頰,生動活現在眼前。
眼神中一如往昔有著一股子不可壓抑的倔強。
彷彿觸動他心絃的一把鋼刀。
凌風鐸目光閃閃,心中暗動,一把摟過小小的身軀進懷裡頭,伸手去撫摸鮮嫩滑溜的唇角,壓住她試圖掙扎的身體:“別動,爺這裡,規矩是爺定的,沒什麼禮不禮的!”
沉香略撇了撇臉,避開那劃過唇的指頭,感受著冰冷的手指頭劃過臉頰:“天子腳下,人倫綱常,世子爺總是要顧忌些的好!”
凌風鐸卻是冷笑:“綱常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抹去,在本世子這裡,爺就是規矩,你若讓爺痛快便罷,不痛快沒你好果子吃,懂麼?”
沉香聞言掙扎的身子定了下,凌風鐸趁勢掰過她的腦袋握在自己兩手間,繼續由著手指頭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