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芝賢點燃了燈,靜靜看著惜心的睡容,心中思緒萬端,惜心悠悠醒來,“我真不知道,真的,”芝賢喃喃自語:“女兒啊,差一點,我這心裡後怕。這個家裡現今也成了這樣了,怪誰,怪誰?”芝賢眼中含淚。
“娘,誰都不怪,怪她們自己。”
芝賢掩面:“敏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
“娘,這事誰也料不到,是她們心中起了妄念,顯敏是被她母親的妄念所害。至於害人的人,她們也逃不了了。”
“女兒,娘求你,救她們,就當普度眾生,我不願再看見他們死。”
惜心輕輕地拍拍芝賢的手:“娘,我現在已經失去宮主巫術,巫族已經失去控制,在我巫族的心中從無害人之心,我們只是引領人們內心中最深埋的慾望,將他們的慾望達成,在他們的心中,此刻恐怕除了我的性命,一切都不重要了。娘,誰說巫族是無情無愛的?他們會為了我和遺天宮捨去一切。”
外面風更大,芝賢明白大勢已去,傷痛不已。惜心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輕輕地嘆口氣,巫族最愛有執念的人。
庫太夫人集合全家宣佈因顯敏急病暴斃,閤家商議由二房獨女顯傾與瑞沛繼續議婚,要巫馬伕人將顯敏那套王妃頭面品服送到二房那裡,巫馬伕人瞪著自己丈夫領西侯銀牙咬碎。
三房最小的小姐顯鬱一派天真,夜間還在花園中閒逛,正撞見巫馬伕人領著眾人燒顯敏常用的東西給她送下去,她也過去燒了些紙元寶,口中還唸唸有詞:“敏姐姐,你可別怪我搶了你的吃食,我小你別計較我,以後初一十五我天天給你祭好吃的。”
巫馬氏聽見卻強扯了笑問她:“你這小女兒又能吃多少呢,是你敏姐姐沒福氣,以後你多記得些你敏姐姐在地下餓著就好。”
顯鬱歪著頭道:“我吃了很多啊,那日大娘給的遇龍果,我見敏姐姐的多,就要了她幾個,結果傾姐姐說敏姐姐為尊,怎好用最少的,提議最多的給敏姐姐,惜心姐姐就將自己那碗讓給敏姐姐,還是傾姐姐親自端過去給敏姐姐的,後來我吃不夠,傾姐姐又道不愛吃還給了我幾個,敏姐姐就說我貪心兒,那天走我跟她招呼都沒理我。”
巫馬伕人一陣天旋地轉地,她那遇龍果是美容聖品不假,但她指示丫鬟在惜心的碗中放了東西,那東西可是能叫女子血虛不育的,吃多了是個什麼結果她都不知道,但她打量惜心到此一直身體虛弱不會有人疑她才下了狠手,怕就怕瑞沛坐穩了江山再叫惜心成了寵妃,然後生子危害中宮。她想得長遠,卻不料一著失算葬送了女兒。
她暗地裡計較著顯鬱的那番話,越想越心驚,陳夫人一直與她不對付,顯傾只比顯敏小三個月,這事過分巧合。夜間臥榻上,巫馬氏一次次地夢見了顯傾微笑著將那碗遇龍果端到自己女兒面前,手中的藥粉落下來,掉進碗中。是了,是了,那放的東西就是吃再多又怎會叫女兒死成那個模樣,一定是二房她們做了手腳,如今顯傾一定拿著女兒那套王妃品服,驕傲得如鳳凰一般。
就在此時,巫馬伕人彷彿魂魄離體,耳和眼變得異常的敏銳:“就說大房沒甚福氣,巫馬家機關算盡也不過如此。”陳夫人得意地看顯傾試穿那王妃嫁衣,只見顯傾滿臉羞色:“也不知道沛哥哥喜歡嗎?”
“喜歡,喜歡,自然喜歡,自小你就比大房那倆丫頭長得好,脾性也不似那邊的傲性,瑞沛怎麼會不喜歡。再說了,若是瑞沛喜歡敏丫頭,也不至於拖拉這樣久,你那好大娘也不至於忌諱人家莊王小姐那般狠,還不是她們自己知道不討喜的心虛。”
“娘,你是說?”
“你大娘怎麼想的,我豈會不知?哼,他們巫馬家可是能算計的,樣樣好事都想佔全。這邊顯敏嫁給瑞沛,他們巫馬家是王妃的外祖家,也不必爭什麼王妃側妃的,倒是莊王小姐似乎是莊王私生的親女,他們巫馬家打的是莊王手中兵權的主意,你瞧瞧是不是好事佔盡。哼,倒為死了個女兒就鬧到我們家,打量我不知道呢,他們家的綠染可是死在自己人手裡。”陳夫人放低了聲音道。
“什麼?娘,你可是說真的?”顯傾大驚。
“噓,什麼真的假的,娘也是有些根底的,據說那位莊王小姐倒是真給了綠染苦頭吃,滿身都是黑瘢印子一下就倒了,綠染相貌也不出眾,身體在巫馬家一比那是下乘,他們家一見也不管能不能醫就用了法子弄死,就好用來扣住莊王小姐,可見狠心啊。就是女兒多也架不住這般的,你那大娘可不是出生巫馬家麼,這回可叫她打錯了主意,想弄人家,哼,她本事到底小了!”陳夫人愉快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