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從兩人之間穿過,重陽手一鬆,兩人便分離開來。
而此時,霧氣也漸漸散開,一眾射手將院子團團圍了起來。
北辰放用手將霧氣散開來,望了重陽一眼,又轉向樓亦歌:“想著用這種方法逃跑?本王怎麼會中計!你們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
重陽冷哼一聲:“我們怎麼敢小看王爺你,要知道,篡奪皇權可不是人人都敢做的,在下佩服之至。”
北辰放挑眉:“哦?是麼?看來你們知道的還真是不少,若是這樣,本王想留你們的命都難了,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說著,一抬手,臉上浮起一絲狠毒的笑:“不留活口。”
無數的劍射了過來,重陽身上沒帶武器,只從腰間拿出銀針來捏在指間,將真氣傳了過去,一邊躲避,一邊用那些銀針將箭擋了回去。
心裡盤算著該如何做,這一分神,那弓箭便直直射了過來,她還來不及躲,眼前卻一閃而過一個身影,樓亦歌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將那玉簫甩了出去,那箭,在他臂膀處打了個擦邊,插在了梧桐樹上。
重陽‘呀’了一聲,一手攀著他的肩,一手撫上胸口,驚魂未定。
血,霎時湧出。
他白色的衣衫上,迅速暈開了紅色的花朵,刺人眼目。
重陽驚了一驚:“流血了!”
樓亦歌卻一手將她護在身後,輕輕搖了搖頭:“皮外傷,不礙事。”
重陽的眼眶,一下子溼了。
這麼多年了,她都習慣了強勢,習慣了保護旁人,早已忘了她也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女子,此時此刻,這個只有數面之緣的男子,挺身擋在她的身前,用自己的身子將她團團護住。
然來不及她感傷,北辰放已拿過弓箭,朝著二人高聲道:“你們二人快些束手就擒,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
兩人對視一眼,重陽看著大量的血從他肩膀流出,知道若是此時打起來,他們定然要佔下風。
樓亦歌忍著疼痛,在重陽耳邊低聲道:“你先走,這裡交給我。”
“不要。”重陽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她伸手扯著他的衣襟,目光澄明的看著他,一字一頓道:“要走一起走。”
聲音不大,卻字字堅定,樓亦歌心頭一動,扭頭看她。
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沒有微塵的海水,眼神中透露出來熱烈的情愫,與臉頰淺淺的笑渦映在一起,卻是說不出的美好。
他不由自主說了聲“好,要走一起走”。
言罷,牽著重陽的手,用盡力氣躍了起來,重陽趁機又扔下一枚煙霧彈,但見一陣霧氣,二人飄散在風裡,翩然遠去。
102
重陽在樓亦歌的指引下沿著一條通往敷華亭的青石小徑走了進去。
他胳膊上的血滴滴落落灑了一路,直看得重陽觸目驚心,檢查了一下,卻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傷口很深,但是卻並未帶毒。
到了敷華亭,但見樓亦歌輕輕一彈,連著的巨大柱子之間便彈出個縫隙來,重陽也來不及驚奇了,樓亦歌給她的驚喜與驚嚇過多,她的心都有些承受不住。
扶著他進去,將其安置在正中的軟榻之上,望著他被血全數浸溼的衣袖,心口一緊。
“你這裡可有療傷的藥?”她輕聲問道。
樓亦歌雖然肩膀疼著,但是瞧著她不顯山漏不露水的關心,心裡頭確如抹了蜜一般的,毫無血色的唇角甚至抹了一絲笑。
重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以為是疼的緊了沒聽到她的話,忙又問了一遍:“有沒有藥?”
屋頂之上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重陽的精力卻集中在他的身上,所以並未注意到,但是樓亦歌卻明銳的捕捉到了。忙收了神色,用未受傷的另一隻手指了指:“出去左轉最頭上的廂房有個與此屋子相同的櫃子,藥箱在下頭第二個。”
“一個藥箱放得那麼隱蔽做什麼?”重陽不疑有他,嘀咕一句,推門去拿。
重陽一出去,原本潛伏在外頭的樓亦歌的手下鐵面便閃了進來,抱了抱拳奇怪道:“主上,明明屋子裡就有藥箱,為何讓她去外頭拿?”
樓亦歌看了他一眼,心想若不是怕你闖進來所以提前知會你一聲又何必支開她。
但是蒼白的面容卻是沒有任何表情,只淡淡道:“你不必理會,只速速離開,今兒個夜裡,不必守夜,也不要在雲岫湖周圍徘徊。”
“可是主上的傷。。。”鐵面不解的開口,一張臉隱在面具之下,亦毫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