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僅羞辱她,而且還傷害了她。他說的那些混賬話,只是回想,都覺得過分。他應該相信自己的,相信自己對她的瞭解。她試圖解釋,為什麼他不能靜下心來聽?只要仔細想想,就知道她說的是真話。他當時在想什麼啊!明明腦袋裡都是她,眼睛裡都是她,還要這麼傷害她?她在發燒?難怪身體發燙。他以為,他該死的以為那是情慾,根本沒放在心上。他是不折不扣的渾蛋!
樓梯很長。他不是第一次走,但覺得這次特別久,好像到不了盡頭。他不敢停,不敢慢,他很怕,怕那個微笑著攔他車的她,怕那個若無其事安慰他的她,怕那個和他頂嘴總是輸的她,不見了。
他衝進大堂,看見了她。儘管只是背影,卻已蕭索得心痛。她身上只有他的體恤,還好夠長,能擋住別人的目光。雪白的小腳在深灰的雨地,如同兩朵蓮花,成為行人的關注。她走得不穩,每一步耗盡力氣。他飛快地跑過去,手推動了轉門。隔著玻璃,他眼睜睜看她上了一部計程車。
他在磅礴大雨中追了百米,終究車子越行越遠,消失在視野外。雨打冷了他,卻遠不如胸口的冰涼。任雨傾瀉,他追悔莫及。
第九十六章 有晴(上)
到家才想起踏歌出門了,要後天才回來。樓上樓下沒有燈光,白明明還在外面瘋玩。我冷得牙齒打顫,視線模糊不清。如果暈在這裡,大概會被高熱燒死。我生存的本能支撐著幾乎散架的軀體,進入鄰居家的院子。水管的螺絲扎著腳心,爬上白石欄的露臺,我撞開了門。門依舊沒鎖。
“說過吧,別爬牆。”溫暖的聲音。
“海粟。”我尋著他,景象正變昏黑。
“你怎麼了?”他從椅子裡站起來,房間裡飄揚著琴音。
“好冷。”我已經看到他的影子,“好熱。”無法站立,雙腿一軟,伏在地上。
“搞什麼鬼?又冷又熱的。你在哪兒?”他靠摸索辨別方向,動作有些亂。
“三米。”我憋著一口氣,怕他踩壞我的腦袋。說完,眼前終於全黑,能放心失去意識。海粟會救我的,就像當年我救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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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米?左邊右邊?前面嗎?”他側耳聆聽,怕錯過一個字。沒有回應。
“喂,說話!”他之前聽到倒地聲,到底怎麼了?
屋子裡靜悄悄,彷彿剛才的聲音只是幻覺。他命令自己冷靜。就像她說的,眼睛瞎了,還有耳朵,還有頭腦。聽覺漸漸恢復了靈敏,他在數秒內捕捉到她微弱的呼吸,在前方。那是房間的寬闊地,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藉助。他蹲下身體,雙手摸著地毯,慢慢往前探。很快,他摸到了頭髮,手心裡的潮溼讓他心情開始變差。她有著一頭長髮,已經溼透。當他的手觸到她的臉,冰涼的面板下卻傳來滾燙的熱度。他大驚,她分明是發高燒。
“馬可!馬可!”他急喚人。
儘管失明後,不想依賴別人,但他也知道自己沒辦法處理目前的狀況。他聽到馬可的應聲,動作未停,繼續探查她病的程度。她的衣服全溼的,不用看,手上凹凸有致的感覺告訴自己她只穿了一件單衣,而且大領口,肩膀都露在外面。當他探到她毫無溫意的雙腿,猶如大理石般的光滑令他低咒出聲。這女人什麼毛病?春寒涼雨的大夜裡,穿成這樣跑到他這裡,簡直衣不遮體。欺負他看不見,是吧?
“少爺。”馬可急匆匆推門進來。自家主人第一次急切的呼喊,嚇得他心臟跳不動。然後,眼裡所見的,讓可憐的心臟加速。少爺跪在地上,一個女人躺著,怎麼看都覺得怪異。
“從我床上拿條毯子來。”海粟不想人看到她的狼狽。“扔過來就好。叫小丹來,她需要換衣服。”他用毯子將她一裹,把人抱了起來。
“少爺——”馬可還沒說出讓他來,就見少爺準確無誤得走到床前,把人放到床上。那一刻,他差點以為少爺的眼睛好了。
“這麼久我還不熟悉自己房間的結構,那真是白痴了。”海粟猜到馬可要說什麼。
“顧小姐?她又爬您的陽臺?怎麼還光著腳?”馬可瞄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你說她光著腳?”海粟覺得這女人非傻即痴。
“是啊。皮也破了,還往外滲血。”馬可嘖嘖有聲。
海粟恨不得把她搖醒,好問問到底為什麼。然而,小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