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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部分

如此的輕描淡寫,彷彿只是在和熟人打招呼!

彷彿那柄利刃只是一隻伸出的手,在說:嗨,你好!

他心裡一凜。覺得詭異。

向來的鎮定,忽然被打亂,他反而變得慌張。

以為敵人實在太過強大!

芳菲依舊鎮定自若地看著他,既沒有喊叫,也沒有害怕,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彷彿死了,反而解脫了。

天天都害怕著死,從十歲開始,一直到二十幾歲,每天都在害怕,十多年的時間裡,沒有人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快樂的日子那麼短暫,其他時候,總是在隱隱的恐懼裡。既然如此,死了又何妨?

而且,這人,也許是太子派出的吧?

就像昔日的三皇子。太子就是這樣誘使自己出去,碰上他,被他拿著刀劍追趕,一劍就要殺掉。這樣的場景,竟然是第二次重現。是太子!是他,是他安排好的!

太子要殺自己,也沒什麼好稀奇的。原來,他早已如此深深地痛恨自己。

兩雙眼睛牢牢地對上。

一號更是驚懼。

捨命2

一號更是驚懼。

殺手這一行,當然也是有禁忌的,那就是儘可能地,不和被殺的人面對面。就如劊子手行刑的時候,總是喜歡蒙著面具,一刀下去——意思是告訴被殺的人,我並非你的仇敵,我只是受人指使,來執行這個命令,你死之後,變成了厲鬼,也不該找我索命,應該找你的真正的債主,真正的仇家!。

一號出道這些年,以他乾淨利落的身手,當然更是不需要和被殺的人面對面——從未有任何時候像這一次一樣,竟然被人這樣毫無忌諱地盯著看。

彷彿要把自己的容貌牢牢地記在心底。

然後,到了陰曹地府,向閻王申訴!

要下地獄,我們就一起下地獄!

饒是見慣了死亡,執行了不知多少次這樣的暗殺,他也覺得不寒而慄,差點喊起來:是別人派我殺你!不是我要殺你!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尤其,這個女人偶爾輕輕咬著嘴唇的樣子,唇上還沾染了一絲血跡,臉色蒼白,彷彿她本來就是一個女鬼。

可是,女鬼,何曾這樣的端莊大方?

他窒了一下,莫非弄錯了?這不是皇后?

分明是一個武林高手?

比自己還厲害的殺手?

不然,為何這樣老神在在?

最絕的是,這麼拖延的時間裡,她有足夠的時間,可是,她竟然不曾吶喊,不曾呼救——甚至身子都沒有微微傾斜一下,依舊懶懶地靠著那鋪著厚厚虎皮的坐墊,彷彿就那麼慵懶地一揮手,就會擊潰他的匕首。

可是,畫像上的人影在腦海裡一過,那眉眼,分明是皇后,而且自己潛伏了這麼久,絕不會連皇后的儀仗隊也弄錯了。

就因其如此,他忽然起了疑心和恐懼,反而下不去手。利刃遲疑著,在她脖間晃動,倒成了無謂的威脅一般,只要人留下買路錢而已。

捨命3

第一次失去了準確的判斷力。

自己也拿不準現在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

時間,其實才過去一點點,但因為那樣的驚心動魄,忽然覺得那麼慢!

每一秒,都是一萬年。

從太子府回皇宮立政殿,並不止這一條路,但是,這是最近的一條。芳菲出來的時候,便總是喜歡走這一條,哪怕它不是那麼明亮。此時,因為天色昏暗下來,轎子已經走得不那麼快了,怕顛簸了皇后,而且,因為那一段常年幽深古木下的青石板路上,有些微的青苔路滑,行走就更是緩慢。

87步,77步。

都沒走出那棵大樹的範圍。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卻彷彿在凝固不動!

一號的身子,攀援著樹枝,如一隻猴子在平地上跟著。就連匕首也不曾離開過視窗。

芳菲被這奇異的一幕驚呆了,竟然覺得分外的有趣:竟然有人能這樣攀援行走,如履平地。看來,北國真的是人才濟濟。

她甚至更是好奇,又看一眼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隨著前面移動,然後,又離開……彷彿伸縮的彈簧,彷彿一場奇異的遊戲……

甚至感覺不到刺客的殺氣和惡意,如人在惡作劇一般!

她甚至抬手,微微將本來已經掀起的簾子再掀得更開,在黃昏裡,看硃紅而明黃的暗紋流動,樹葉的微微的風聲,泛黃的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