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幹東施效顰的女人在那裡打擠。
而左淑妃對她的放縱,更是讓她有了足夠而從容的時間來精心謀劃。一步一步,眼看,就要走向成功的彼岸了。唯一欠缺的,便是一次恩寵了。只要侍寢了,便會有自己的天地了。
左淑妃當然不知道她在謀劃什麼,但覺她神情詭異,更是不順眼,盯著她的背影,簡直恨不得衝上去把她生生劈了。
她怒氣衝衝地:“映蓉,悶死我了,我們出去走走。”
“是,娘娘。”
御花園的黃昏。
開春後的第一個晴天,太陽在西邊灑下最後的餘暉,在這片寒冷的土地上眷戀不去。這是很僻靜的一角,左淑妃因為在生悶氣,所以不願意去人多的地方,只帶了映蓉和另一名宮女,沿著幽深的花樹往裡走。
西洲曲10
她看著還沒發芽的苗圃,忽然怒上心頭,想起去年的春天,小憐在這裡摘各種的花瓣洗浴,沐浴天恩,得寵正勁。
現在,又是一個小荷。
一個人,慢慢地走近。她一身大氅,腳步輕敏,神態嫻靜。
等映蓉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她立即低呼一聲:“皇后娘娘……”
芳菲當然知道她是在出聲示警左淑妃,她一擺手,左淑妃立即回頭,驚恐地看著她。
芳菲絲毫也沒有忽略她眼中的這種驚恐,一揮手:“映蓉,你們先退下。”
“是。”
左淑妃這才發現,周圍空蕩無人,遠遠地,是紅雲和紅霞,還有她的兩名貼身侍衛:乙辛、趙立!這也是很不尋常的,宮裡的女眷一切由宮女太監代勞,值守的御林軍負責全體安全,但是,女眷從上到下,都沒有貼身的侍衛——因為不是太監,怕有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歷來,為了防止宮闈淫亂,宮裡的男子除了陛下,只能是被閹割了的太監!
但是,皇后就有這個特權!乙辛和趙立都是正常的男子。
自從她回宮後,趙立和乙辛,便成了她的貼身侍衛,經常跟著她。
皇后私下到此,顯然是清了場的。
左淑妃心慌意亂,芳菲卻不慌不忙:“左淑妃,你坐。”她邊說,自己先在前面的石椅子上坐下。
左淑妃並不坐下,只問:“皇后有什麼訓話?”
“小荷真是你的人?”
左淑妃不料她竟然如此開門見山,顯然是有備而來。她一下慌了,所有想好的藉口都不管用了,既不好回答是,又不好回答不是。
芳菲盯著她,眼神逐漸凌厲起來:“左淑妃,這是本宮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左淑妃腿一軟,幾乎要跪下去,芳菲卻淡淡道:“你不用行禮!”
她咬咬牙:“皇后,小荷是我的人!”
“真是?”
西洲曲11
她咬咬牙:“皇后,小荷是我的人!”
“真是?”
左淑妃低下頭!
“左淑妃,你確定小荷是你的人?”
她幾乎要脫口而出不是,可是,手卻微微發抖,自己也有把柄在別人手上。
“左淑妃,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別人手上?”
她語無倫次:“我能有什麼把柄?你少威脅我……”
芳菲微微一笑:“本宮會威脅你麼?!你認為用得著?”
她勉強道:“反正我沒什麼把柄……什麼都沒有……”
“真沒有?比如呢?詛咒我……拿我扎小人什麼的……”
左淑妃面色慘白,身子幾乎要靠在那棵樹上,才不至於跌倒下去。她知道!她怎麼知道?!!這可是宮廷裡莫大的忌諱和罪過!
芳菲淡淡道:“這算什麼?我十幾歲時早就幹過了!”在神殿的時候,天天扎大神像,可是,從來就沒有過用處。她神色黯然:“恨一個人,又沒有報復的辦法,又無法對抗,只能愚昧地詛咒,可是,這有什麼用呢!真的毫無用處!”
“!!!!”
“詛咒是咒不死人的!左淑妃,你不用怕成那樣!如果你宮裡還有詛咒我或者其他人的小偶人,你拿去丟了就行了。而且,現在也還來得及!你丟了,再把屋子詳細檢查一遍,然後,什麼事情都落不到你的頭上!”
左淑妃驚奇地看著她,嘴唇微微哆嗦:“你怎麼知道?”
她淡淡一笑,目光忽然又轉為凌厲:“小荷是不是張婕妤的人?”
左淑妃不由自主便點頭:“是!是她的人!她才有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