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目中的威懾力,更上一層樓。
阿當祭司,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作為最後的回擊!
這何嘗不是最有力,最狠毒的一擊?
廣場上,本來就匯聚了成千上萬的教眾。
就算是因為天黑了,軍隊有意疏散了許多人,但是此時還是有三五千人,終日不曾離去。
不知是誰帶頭,忽然,人群裡響起震天價的喊聲:
燒死聖處女公主!
維護神殿尊嚴!
……
燒死聖處女公主!
維護神殿尊嚴!
……
一個人的聲音,變成了一群人的聲音,然後,是幾千人的聲音。
一聲一聲,直衝雲霄。
彷彿整個北國,都融合在了這樣的聲音裡。
排山倒海一般地壓來。
殘酷的秋風。
緊接著,便是嚴冬。
如刀子一般刮在臉上。
秋日的最後幾個小陽天,就如一個包裹著糖衣的假象——風平浪靜之後,才是真正的絕殺!
芳菲慘然閉上眼睛。
“誰是聖處女公主?”
“她在哪裡?”
“快交出來……”
“把人交出來……”
“要燒死她……要讓她祭祀大神,祭祀阿當祭司……納命來……”
烈火焚情11
芳菲身子一輕,腳步很快離地,已經被陛下抱上了馬背。
太子低吼一聲:“父皇,快走……”
“陛下,快走……”
開道的御林軍,左右的魏晨,張傑。
然後是太子,親信大臣。
連步輦都捨棄了,眾人直接上馬。
那匹馬,芳菲甚至看得那麼清清楚楚,那是陛下的坐騎,是他最心愛的寶馬。這一次,他也是隨身帶著。
原來,這不是無形的戰爭——而是有形的戰爭。
就算御林軍完全攔住了圍觀眾人,可是,那股激越的憤怒的情緒,豈能是三兩下就能阻擋的?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顫慄。
神殿,前所未有的變成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地獄。
所有人,都如遭遇了生平的大敵,只知道往平城衝。
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就連火把,也似乎永遠也照不亮未來的路。
芳菲慘然低下頭,陛下是平抱著自己的。她睜開眼睛,還能看到路邊一晃而過的那些帝后步輦的儀仗、傘蓋——層層的法架,那麼威嚴地來,那麼狼狽地去。
信仰的力量,何止要殺人!
就算是皇帝,皇后,也並不是真正能一手遮天的。
否則,朝代就不會那麼頻繁地更替了。
肚子一陣一陣地疼痛,胸口壓抑得幾乎要徹底窒息。她慘然閉上眼睛,幾乎要暈過去。自己不該來的,真的不該來的。
要險中求勝,可是,這險——已經變成了噩夢。
“皇后……”
是羅迦的聲音。
“芳菲,你支援住,我們就要到了,馬上就要到了……”
“芳菲……”
她只覺得累了,實在是太累了。
卻知道,陛下,比自己還要累了。
她緊緊咬著牙關,坐得穩穩的。甚至不能讓自己的痛楚,有一星半點流瀉出來。
烈火焚情12
護城河邊。
高高的橋。
這座橋,才修好兩年。
非常寬大,可以供三輛馬車,並排而行。
但是,此刻,橋已經開始搖搖晃晃,被砍得七零八落。
前面計程車兵驚呼一聲:“陛下,橋斷了……橋斷了……”
羅迦心裡一沉。
路邊都是屍體——無聲無息的屍體。
彷彿是剛剛才倒下去的——在關鍵的部位,陷落了老大一塊。顯然是剛剛才破壞的,因為,安特烈等人的屍首不見——也就是說,是他們都離開了之後,才被毀壞的。零散的石塊,散了一地。衝在最前面的一匹頂馬來不及收蹄,已經衝進了河裡,悲鳴一聲,掙扎幾下,就陷入了河心。
就是趁著那鐘聲響起,阿當祭司自焚的時候開始的。
連時間,都計算得十分精妙,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駐守大橋計程車兵,像是遭到了一次突然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