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任城王為首的老貴族們已經意識到了一些漢人大臣的威脅,這是要力挽狂瀾,還是企圖將威脅扼殺在搖籃裡?所以,拿馮昭儀下手?
“殿下,您應該適度勸諫陛下。畢竟,您說的話更有分量……”
“!!!”
“而且,老臣還擔心,王肅等人亂了朝綱第一次,就會亂我朝綱第二次……”他一頓,不再說下去了。
“任城王,您擔心的是?”
“立子殺母,是我北國的古老傳統,老臣擔心,他們會再在上面大做文章,到時……”
他再也不說下去了,只偷眼看太子,但見太子毫無異狀。
可是,此時太子心裡真的是翻江倒海。原來,父皇暗示李俊峰大將軍的廢黜立子殺母,也許是另有深意?也許,他要保全的,並非李玉屏,而是芳菲!
也難怪,北國的祭祀制度儲存了這麼長時間,父王也不是一次兩次提起,但是真的落實到行動上卻百般猶豫。但芳菲一進宮,他的所有猶豫都飛了,大刀闊斧,說幹就幹,朝臣們還在懵懂中,連爭議的機會都沒有,他就拍板做了決定。
如果不是芳菲,父皇他何必在意李玉屏的生死?
心裡又急又怕,卻絲毫也不敢表露出來。
心裡又特別恚怒,任城王這是想暗示什麼?表面上為了北國,還不是抓自己的手去捉蛇。
可是,他卻依舊保持著無動於衷,像沒有聽明白他的暗示,淡淡道:“任城王,你想必是過濾了。王肅等人跳樑小醜,如今還是小臣而已,豈能翻得了天?”
任城王見太子如此“愚昧”,完全不開竅,很是惱怒,卻只能強忍著:“老臣也只是操心皇室江山。”
太子沒有回答,好一會兒才說:“我看看吧,儘量勸勸父皇。”
任城王喜道:“殿下辛苦了。老臣告退。”
他親自將任城王送到門口。心裡也頗不是滋味。
四面楚歌5
任城王回過頭,欲言又止,還是再次開口:“殿下,老臣這話堵塞在嗓子裡,不吐不快啊。”
“任城王有話請直說。”
“牝雞司晨,自古大祭。若是馮昭儀再生下兒子……”
太子淡淡道:“馮昭儀跟其他人不一樣,她沒有什麼靠山,不會有什麼外戚會坐大……”
“通靈道長難道不是她的靠山?陛下對通靈道長可是非常信任的。”
太子當然不會告訴他,芳菲其實跟通靈道長並無多大關係,而且,芳菲一介孤女,根本連父母親人都沒有一個,豈能亂什麼朝綱?
“通靈道長出家人,沒有追名逐利之心,任城王你大可放心。”
任城王十分失望,自己說了這麼多,太子卻只是百般推諉,便只好告辭,怏怏地去了。
太子迴轉身,只有他和李奕。
他長嘆一聲,皇宮的事情,千頭萬緒,真沒想到,竟然有朝一日,自己連芳菲都要防著?心裡忽然無限酸楚,便走回書房,連晚飯也不想吃了。
李奕垂手:“殿下,您吃點東西吧。”
“我實在沒有胃口!”他搖頭,非常沮喪,終究還是忍不住,“李奕,你說,為什麼那些人老是這樣防備馮昭儀?”
李奕不慌不忙:“只因陛下太過的寵愛。娥眉自來善妒,加上北國貴族裡的那些老頑固,總是將祭祀法令被廢黜的事情有意無意怪在馮昭儀頭上,所以,當然不想她得勢。”他有些意味深長,“殿下,馮昭儀生性單純,您其實不必為此憂心忡忡。”
太子搖搖頭:“我不是為自己憂心忡忡,我是擔心,她這樣下去,遲早會闖出大禍。到時,只怕……”她根本不適合在宮裡生活,一點小錯誤就會被人無限放大。朝臣們讒言到了自己這裡,自己尚且可以幫她擋著一二,可是,別處呢?
恩寵如林賢妃,也有被貶黜的時候,芳菲不知死活,父皇又能容她多久?
六宮粉黛無顏色1
琉璃殿。
張婕妤身子骨單薄,那一次藏在床底下之後,受了風寒,加之又氣又急,竟然一病不起。雖然不是什麼大病,可是由於心情不好,三分的病便做成了七分,可憐楚楚,如一個病美人。
心腹宮女不時前來回報:
“娘娘,陛下怒氣衝衝地回去了,聽說沒進立政殿……”
“娘娘,陛下去御書房,至今沒出來。您放心,他不會再去找那個狐狸精了……”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