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這個孩子出生,可真不願意再有絲毫的閃失,又認為是自己讓孩子受了刺激,很是後悔,考慮再三,立即下令提前祭祀山川,替孩子祈福。
芳菲本要勸阻他,不必如此小題大做,可是,一來她自己精神不濟,終日昏昏欲睡;二來,羅迦心意已決,根本就聽不進去。便只好由得他。
這一日,太子府並不平靜。宮裡的緋聞八卦,就如長了翅膀一般。太子在宮裡自然有心腹之人,很快就得到彙報,說馮昭儀醋罈子打翻,竟然跑去捉姦,讓張婕妤躲在床底下,好不狼狽。陛下一怒之下,估計會重重懲罰馮昭儀。
四面楚歌2
這倒也符合芳菲的個性。太子又驚訝又擔憂,早就知道她不適合皇宮裡的生活,如今,可如何是好?
難道父皇真的會責罰她?
他很是擔憂,芳菲,到底這一生會有怎樣的命運?
入夜,任城王來訪。
任城王是宗室裡和太子關係最密切的,當日廢黜祭祀法令,太子沒有站在他一邊,本來就微微覺得慚愧,現在見他造訪,立即親自出迎。彼此在密室坐定。他見任城王眉宇之間露出憂慮之色,就問:“任城王,您老人家有什麼憂心事?”
任城王長嘆一聲:“殿下,老臣是為江山社稷而焦慮啊。”
“出什麼事了?”
“殿下有所不知啊。今日陛下召老臣進宮,要老臣負責祭祀山川。”
太子很是意外,又沒什麼大事,無緣無故祭祀山川幹嘛?
“陛下說,馮昭儀最近身子不好,怕肚子裡的龍胎出什麼意外,要提前祭祀山川,替孩子祈福。”
太子大吃一驚。不是剛剛才傳說父皇會重重責罰馮昭儀麼?怎麼又變成了祈福?
他淡淡道:“馮昭儀身子虛弱,父皇擔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任城王何必擔憂?”
任城王但覺不可思議:“殿下,你難道沒有聽到那個八卦傳聞?馮昭儀現在隻手遮天,獨霸後宮,就連陛下寵幸張婕妤,她也要跑去幹涉。正是因此才動了胎氣。如今,陛下不但不責罰她,反而要為她的孩子祭祀山川。這豈不是助長她的囂張氣焰?以後怎麼了得?再說,皇室七八個王子出生,哪有這樣的先例?就是我北國這一百多年來,也沒有這樣未出生就祭祀山川的先例……”
太子心裡一凜。新臺》的典故再次重現。衛宣公霸佔了本是替太子娶的妃子宣姜,兒媳婦變成了寵妃。宣姜後來生下兩個兒子,逐漸起了奪嫡之心,用盡手段殘害太子,不但逼死了太子,自己的小兒子也一起慘死。
四面楚歌3
現在馮昭儀的孩子未出世,先祭祀山川,這是否透露出了一個資訊:廢嫡立幼?
他急忙搖搖頭,要揮掉這樣可怕的想法。父皇,他並非昏庸的衛宣公。最主要的,芳菲並不是野心勃勃的宣姜。那麼清雅單純的神殿少女,她可能麼?
任城王見他獨自搖頭又點頭,覺得很奇怪:“殿下,你這是?”
他勉強一笑:“任城王,你老人家也許是多慮了……陛下……父皇他,只是愛惜孩子……”
“皇室有皇室的規矩,愛惜孩子,也不能太過,不能不顧尊卑啊。”
“可是,我又能做什麼?難道還能干涉父王,不許他疼愛自己的兒子?”
“為人父母者,當然無一人不疼愛自己的子女。可是,馮昭儀如此惡劣行為,陛下不但不制止她,反而替她的兒子祈福,豈不是助長她的囂張氣焰?”
太子忽然覺得很反感。這幫老傢伙,表面上堂皇,可是,天下哪有兒子去幹涉父皇該不該寵幸誰的?
豈不是自尋死路?他也不明白,父皇寵幸芳菲就寵幸,關這些大臣什麼事情?這些都要管,是不是有點太寬了?
他的口吻有些冷淡:“既然任城王覺得不妥,您德高望重,父皇也很尊重您,您何不親自去勸誡?”
“實不相瞞,老臣早已勸誡過,但陛下並未聽從。”
“唉,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麼辦法?”
“殿下,話可不是這樣說的。您是儲君,是未來的王。也是我們這般老臣未來的希望。老臣觀陛下,現在越來越有重用漢人的傾向,那個王肅,不停地擾亂朝綱。還聽說,馮昭儀甚至幫陛下看奏摺,多次提出應該重用漢人,老臣竊以為,她和王肅等人必然有勾結,不然,王肅地位卑微,怎麼敢在朝廷上公然抗衡北國重臣,廢黜我北國祭祀大典,亂我祖訓?”
圖窮匕見,這才是真相?
四面楚歌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