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令人眼花繚亂。想必,正是皇帝這些日子給自己存下了無數的私房錢。她注意到,其中的一隅,單獨分開,是一個極大的珠寶區,一層一層的錦盒。每一層上都有羅迦的親筆,是不同的時候放上去的,那是留給孩子的。
原來,每一次的朝貢,賞賜下來,他都給孩子也留了一份。
心裡不是不溫暖的,陛下,他不止惦記自己,還給孩子也存下這些“私房錢”。他是天子,金口一開,賞賜何其簡單?可是,又豈能比得上這種親手存私房錢的情意?
她沒有珠寶的概念,也看不出太大的好壞。紅雲二人在宮廷裡,再沒見識,但沒吃過豬肉還不見豬跑路?見娘娘如此厚賞,自然欣喜萬分。二人領受了賞賜下去。紅雲更是愧疚,就低聲和紅霞商量:“你看,娘娘這般厚待我們,難道我們就知情不報?”
紅霞驚慌道:“死丫頭,你想找死啊?高公公說了,誰敢多嘴多舌,就會被拔掉舌根。”
“可是,那個張婕妤和小憐已經要飛上天了,娘娘再不去阻止陛下的話,以後會被欺負死的……”
紅霞正要回答,一個聲音響在頭頂:“住口!”
二人驚惶地站起身,只見正是新來的伺候芳菲的兩名老宮女之一的張娘娘。
二人齊聲囁嚅:“張娘娘……”
張娘娘輕斥:“多嘴多舌的奴婢。你們這樣風言風語,不是為娘娘好,而是害娘娘。沒見她身子虛弱,懷孕待產麼?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就算陛下饒恕你們,你們自己能過意得去?你們看看,娘娘是怎麼賞賜你們的?你們就不知替她著想?”
太子的擔憂
“奴婢不敢,奴婢們都是希望娘娘好。”
張娘娘更是威嚴:“宮裡,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三思。現在,你們只能一門心思照顧娘娘。等娘娘生下了小王子,事情自然會有轉機。”
“可是耶……張娘娘,您也是娘娘的人,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娘娘被人家欺負?”
“胡說,誰敢欺負娘娘?”
“琉璃殿的宮女都得意著呢,說陛下天天賞賜張婕妤!”
“胡說,你們看看娘娘梳妝屋的賞賜是什麼?她張婕妤的,都是人家挑剩下的!”
“!!1”
“你們這些沒眼力的東西。你們看,陛下哪一晚沒有回來?就算是她張婕妤再有手段又能如何?小憐再狐媚又能如何?陛下在她那裡過過一整夜麼?”
“這……這倒也是。”
“天子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難能可貴了。老身在宮廷呆了一輩子,見識過三代帝王了,除了陛下,其他的太上皇,無論怎麼寵幸,都不會有馮昭儀這樣的待遇。誰能動搖得了她分毫?”
“可是,那個小憐……”
“你們管那麼多!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許替娘娘招惹禍端,老身若再聽到你們風言風語,先撕了你這兩張碎嘴。”
“奴婢不敢。”
……
小憐受寵的訊息,就如長了腳一般,很快,就連太子也知道了。
太子做夢也沒想到父皇這麼快就會有了新寵。可是,他在帝王之家長大,自然也不會感到意外。可憐芳菲,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情,就她一個人還不知道。而且,據說她身子越來越弱,御醫們終日如臨大敵,等候著她臨產的最後時光。此情此景,若是她知道父皇又有了新歡,會如何的傷心欲絕?
就連素日沉默的李奕也忍不住道:“真沒想到,唉!”
半晌,太子忽然說:“我真想去瞧瞧芳菲……馮昭儀……”
“殿下,萬萬不可。”
太子一凜,她已經是馮昭儀,不再是芳菲了,是父皇的女人,哪有太子主動去探望父皇的妃嬪的?
太子的憤怒1
他呆坐在原地,久久無語。那樣的孤寂,是無人能夠體會的。所有的抱負,所有的雄心壯志,所有的理想,所有的心事……再也無人分享。甚至太子妃,因為李大將軍和父皇特別密切的君臣關係,加之成親不久,感情也不是那麼到位,甚至同床共寢的時候都少之又少。如此機密的心事,當然也無法跟她言說,甚至於,由於從小的習慣,還保持著微微的戒備。
可以分享心事的人,她卻置身於寂寂宮廷,她的心事,又有誰能分享?
芳菲,她甚至不知道,這些年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任何時候都不敢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路。就如高太傅經常教訓的,要謹言慎行,“說話留三分”。
唯有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