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竟然如一個毛頭小子一般,因這區區小事,氣惱得不得了。
本來,按照他昔日的脾氣,絕對是要去其他妃嬪處,冷淡她幾天,算是懲罰,讓她好好反省反省。可是,他忽然意識到,那個小東西,也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錯了,指望她反省,只怕想也別想。
他靜坐半晌,實在熬不住了,一個人這樣待著可真不好受。
一進寢宮,就看到芳菲躺在床上,用被子緊緊捂住頭。這是她的習慣,一不高興就會這樣。這麼晚了,難道她還沒睡著?如果睡著了,這樣豈不捂壞?
也許是聽得腳步聲,床上的身子微微側了側。
他看得分明,偷笑一下,果然沒睡著。
她沒睡著的時候,就總是會這樣拱來拱去,不停地折騰。而且最喜歡把腳放在他的身上,說那樣才最舒服,才容易睡著。
現在是睡不著了?
也許是多喝了幾杯,腦袋暈暈的,隱隱做疼。他無心上前哄她,坐在龍椅上,聲音還是十分溫和:“小東西,朕頭好疼。”
沒有任何的應答。
“小東西,朕的頭好疼,快來給朕揉揉……”
“……”
芳菲和羅迦大吵4
“小東西,反正睡不著,起來陪朕聊聊天……”
“……”
她當然是聽得他回來的。都這麼晚才回來,誰知道幹了些什麼?真是不要臉,還好意思要自己給他按摩。才不呢!
羅迦見她不理不睬,也微微氣惱。以前,每當他看奏摺累了的時候,她便會站在一邊給他倒熱茶,給他輕輕揉捏。他特別享受這樣的時刻,但是,今天,她卻一動也不動。
他心裡微微的有了怒意,並非是因為她不動,而是知道她的心思。她竟敢當著自己的面,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因為其他男人和自己賭氣!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絕對不行。如果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以後還了得?真是後悔讓她見兒子,以後這樣的家宴,看來是舉行不得了。不見面才是上上策。
“芳菲!”他的聲音開始嚴厲起來。
床上的人依舊無動於衷地埋著頭,彷彿睡著了一般。
他益發生氣,起身就走了過去,一伸手,就拉開了她的被子。
果然,她滿面的淚痕,肩膀還在抽動,竟然躲藏在被窩裡痛哭。她為誰而哭?為何而哭?
強烈的醋妒湧上心頭,又憤怒,又鬱悶,就算再不曉事,難道裝也不會裝一下?她為了兒子為了初戀,哭成這樣算什麼?難道還有什麼其他想法?
他越想越是憤怒,一把就將她拉起來:“你為什麼哭?”
她的手臂被拉得生疼,本就傷心,現在又新增了憤怒:“你管我!要你管啊……”
他不怒反笑:“我不能管你了?我不管你誰管你?!你是朕的妃嬪,朕管你是天經地義!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見了太子而哭!”
什麼到了他嘴裡都是天經地義。她也怒了:“是又怎麼樣?”
羅迦怒極,竟然還敢這樣犟嘴!
他氣急敗壞:“你這是蕩婦行為,是不知羞恥,難道你還想紅杏出牆?”
誰紅杏出牆了1
難道哭一下就是紅杏出牆?她不哭了,擦著眼淚,雙眼滿是怒火。
他不可思議,做了錯事的人還敢這樣瞪自己!
“芳菲,你不要不知規矩……”
“我不知規矩,那你呢?你和那些妃嬪打情罵俏算什麼?當我不存在麼?這個敬酒,那個賣俏,你這個誇一句,那個摸一把。大庭廣眾之下,不知檢點,不守分寸,難道不知男女授受不親?天子沒個天子的樣子,就像一個大色狼似的。你好意思啊?你才是紅杏出牆呢……”
“你胡說什麼?朕是天子!她們都是朕的妃嬪,是朕的老婆,朕合情合理,光明正大……”
“好,你有一萬多個女人就是光明正大,我哭一下就是下流無恥。你有什麼了不起?”
“因為朕是天子!”
“我還是馮昭儀呢!就哭不得啊!”而且自己又沒幹什麼,只是傷心一下而已,難道內心的想法,他還要管啊?
外表的行動重要還是內心的想法重要?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典型的雙重標準。
羅迦簡直哭笑不得。就因為是馮昭儀,就更不能和其他男人眉來眼去,更不能對其他男人念念不忘了。
“芳菲,你還惦念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