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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不見芳菲!
而是另一個老人!
老——而強壯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的滿頭銀髮,他絕不會認為這個人老——老人,是沒有這樣強大的氣場的。
但是,這麼大的氣場的人,為何不見了?
而且,煙雨迷離,峰巒疊嶂,古松在冷雨之下,撐開如一把巨大的巨傘,周圍沒有一個人影。
弘文帝更是覺得詭異,他確信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睛,但是,為什麼偏偏除了自己,就沒有其他任何人看到?
他沉聲再一次問:“你們真沒看到?”
“回陛下,小人們真沒看到。”
弘文帝站了好一會兒。
心裡一動,忽然想起宏兒曾經說過的神仙——也是這樣銀灰色的頭髮。天下白髮老人不知多少,但是,這種銀灰色,卻是很少見的。
他急忙就往慈寧宮而去。
慈寧宮的火爐燒得很旺,宏兒坐在火爐旁邊寫大字,一會兒,又起來活動一下手腳。他蹦蹦跳跳地來到太后的床前,正要檢視一下情況,卻見太后睜開了眼睛。
“哈,太后,您醒了?”
那時,他的手正放在芳菲的鼻子上,輕輕的。這是他每天的習慣,只要看到太后很久不醒來,他便會拿了小手去摸她的鼻息。
芳菲已經很習慣孩子的舉動了,微笑著坐起來。
宏兒急忙伸手攙扶她:“太后,您要起床了麼?”
她微微搖頭,緊緊拉住孩子的手:“宏兒,宏兒……”
重逢4
聲音那麼微弱,比摔下山崖的時候更加嚴重。孩子有點不安:“太后,宏兒覺得您還沒好起來啊……”
她指指自己的頭,擦傷,磕碰,彷彿當時的傷痕,反而留到了現在,一刻也不得安寧,疼得腦袋都麻木了。彷彿顱腔裡,有一塊極大的淤血,始終沒法掉下來,陷在裡面,長長久久的折磨,不時令人暈厥。但是,她自己診斷不出來,就連道長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只是疲倦,非常非常的疲倦。已經不足以再有任何的反抗,任何的支撐。甚至,連天下大事,連北國江山,連改革變法這些事情,也一概失去了興趣。所以,才不讓任何外臣探視自己。
“太后,您頭疼麼?”
“宏兒別怕,現在已經好多了。”
她指指身邊,宏兒踮起腳尖,在床頭上坐下,緊緊挨著她。
“宏兒,你這些日子有沒有做功課?”
“有耶。太后,這些日子都是父皇教我做功課。父皇還教我念書呢,父皇說,等天晴了,還會帶我去打獵……太后,父皇教做功課很有趣耶,父皇知道好多故事,比李太傅還教得好……”
弘文帝教他念書的時候,主要是講故事,還給他東西吃。而李衝等人教課的時候,當然得必須按照規定,一板一眼,不可能給他中途吃什麼東西。所以,小孩子當然覺得父皇教自己最好了。
芳菲見他興致勃勃的小臉,這些天,幾乎每天她都能聽到孩子爽朗的笑聲,興奮得咯咯大笑那種。孩子的表情最不會作假——他是真心開心,彷彿長這麼大,這是他最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太后,以後都讓父皇教宏兒唸書,好不好?”
芳菲淡淡一笑。這有可能麼?
弘文帝此時是心血來潮,他會一輩子都這麼耐心細緻?而且,一個皇帝,日理萬機,怎麼可能一直親自教育兒子?
重逢5
弘文帝此時是心血來潮,他會一輩子都這麼耐心細緻?而且,一個皇帝,日理萬機,怎麼可能一直親自教育兒子?
“太后,父皇這些天上朝都帶著我呢,真是好玩兒,……”
芳菲凝視著他神采奕奕的眼睛,柔聲道:“宏兒,你覺得去上朝有趣麼?”
“很有趣耶。父皇每次下來就會告訴我,哪些大臣在想什麼,他們都打的什麼主意,嘻嘻,父皇好厲害,他不說,宏兒完全不懂呢。太后,我覺得上朝好有趣……”
芳菲微微閉了閉眼睛。
“宏兒,你喜歡父皇麼?”
“我好喜歡父皇。太后,以後我們都跟父皇一起用膳好不好?父皇說了,以後,他天天都會陪著我們。父皇還說,等您好了,我們就一起回平城玩兒……太后,您答應麼?我們一起去平城玩兒嘛……”他悄悄地貼在芳菲的耳朵,“太后,父皇很關心您呢。您昏迷不醒的時候,父皇都哭了……父皇給宏兒說,以後,絕不會惹您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