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
孩子一骨碌地去了。
弘文帝從窗外悄悄地看他,見今日是李衝上課。孩子坐得端端正正,考起昨日的學習,他回答得一絲不差。
弘文帝非常滿意,這才慢慢地往山上走。
道觀裡,整個的銀裝素裹。
道長燃了火盆,屋子裡非常溫暖。
二人坐在蒲團上,道長對弘文帝的頻頻來訪,已經不足為奇了。
這一日,兩人討論的話題是弘文帝先發問。
“道長,你平素對聽不入耳的話,怎麼處置?”
道長微微一笑:“這得分兩種情況。”
“哦?道長不妨一一道來。”
兩道詔書6
“陛下,這自然界,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聲音。有些話,必須選擇性地聽,有些話,卻必須立即遺忘。尤其對於身居高位的人來說,有些話,聽者的耳朵必須很硬,不隨便受人的影響。因為俗話說得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而對於我們這些出家之人來說,則無論什麼,都要聽聽,一聽之後,大自然的花鳥蟲魚,風浪濤聲,都是如浮雲一般,一晃而過,不足為慮。”
“好,道長真是好見解。朕今日算是領教了。”
弘文帝慢慢起身。
“道長,告辭了。”
“恭送陛下。”
直到弘文帝的身影徹底遠去,羅迦才慢慢從裡屋出來。天氣冷,他穿著熊皮的衣服,整個人都很蕭瑟。
這些日子,兒子頻頻地來到道觀,誰也不解其意。他有時只來喝一杯山參茶,有時只問一個小問題,參禪一般。
甚至連隨從都很少,也完全不過問其他任何的事情。
他是發現了自己的蹤跡?
或者已經瞭解了一些秘密?
但是,從他每日的行程,每日的談吐內容來看,彷彿都不是這麼一回事。
弘文帝到底在想些什麼?
縱然羅迦,也絲毫拿不準這個兒子的心思了。
只憂心忡忡,老是覺得有大事情要發生。這事情發生了,對兒子,只怕真的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兩日之後,處決李欣。
那時,李欣的罪名已經完全成立,經過一段時間的關押,他目睹九族被株連,想到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三司的會審也沒費什麼力氣,他就完全招供了。
把自己如何用幾萬錢收買朱均下毒,和哪些人共謀,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他當然不可能不提到陸泰,但是,由於陸泰等轉變得快,戴罪立功,弘文帝便不曾擴大打擊面。
兩道詔書7
這一日晚上,他來慈寧宮的時候,因為此事問起芳菲。
那時,芳菲正在和兒子看外面的雪景,忽然聽到李欣的名字,一時,倒沒有回答。這個人,是弘文帝留給自己處決的。
但是,自從醒來之後,她對此反而沒有任何的興趣了。
所有恩怨,不一而足。
“陛下看著辦就行了。”
弘文帝十分耐心:“芳菲,我的意思是,還有陸泰等同黨。李欣這廝在朝裡混了多年,黨羽眾多,這一次,我雖然將他抓了不少,但是,也不知道有沒有連根拔起。不知你有沒有什麼其他想法?”
芳菲搖搖頭:“陸泰就算了。”
陸泰通風報信得早,如今再去追究,雖然明知他對自己很是不滿,但是,至少對弘文帝還算是忠心耿耿。
芳菲作罷。
弘文帝也沒有多說。
弘文帝第二次上朝。
這一次,是當著全體的文武百官,頒佈了兩道聖旨。第一道聖旨,是宣佈一批官員的任免名單。這批名單,正是在殺死李奕之前,馮太后提出來的。
當時,十人之中,有七人是漢人,所以,在鮮卑貴族們的大力反對之下,徹底擱淺了。
這一次,弘文帝親自下了詔書。其中最重要的是對王肅,高閭和李衝三人的提拔任用。三個人雖然早就位居高位了,但是,真正達到第一核心集團,始終差了一點。
現在,弘文帝方下令,正式核准了他們的職位和身份。
訊息一出,眾皆譁然。
大家心裡都七上八下的。
這是明目張膽地向馮太后示弱啊。
如果這些人徹底進入了第一核心集團,以後,整個鮮卑的貴族集團,更加無法和馮太后抗衡了。好些大臣,都開始憂心忡忡。陛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