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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刻,她也忘了他的病情。
只是,慢慢的,空氣冷卻的時候,她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自己的衣裳正中,彷彿一朵逐漸黑色,逐漸老去的花朵。
一如自己的青春歲月。
愛啊!
折騰了半世的折磨。
刻骨,卻把骨頭都磨碎了。
自己和弘文帝,五腑六髒裡,哪裡還有一絲完好?
他擁抱的時候,只能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這呼吸聲慢慢地,越來越淡,越來越平靜。甚至她烏黑的髮梢裡流露出來的那股子淡淡的清香。
北武當的山清水秀,讓她還不曾老去。甚至撫摸著她的頭髮的時候,還是昔日的光滑可鑑,柔軟芬芳。
他含著喜悅,低聲在她耳邊:“芳菲……芳菲……”
只喊著她的名字,希望是一輩子。
只希望她這樣抱著自己,然後,又是一輩子了。
她也完全喪失了理智,埋在他的懷裡,彷彿一個無心無肝的木偶人。彷彿年幼登基的宏兒,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決接下來的問題。
多麼希望,天就這樣一直黑著,永遠永遠也別亮起來。
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陽,那該多好啊。
兩個相擁的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彼此依偎著,她的頭軟軟地躺在他的臂彎,睡得非常安詳,非常沉靜。
一如很久以前的歲月。
他也睡得非常安靜,連咳嗽都不曾,就連睡夢裡,臉上都帶了笑意。
愛的末路4
只是,半夜的時候,他被窗外的寒風凜冽所驚醒。在席捲而下的漫天大雪裡。他睜開了眼睛。那時,蠟燭閃爍了一下,燭光,彷彿流盡了最後的一滴淚。
就在這一抹殘光裡,他看見懷中女人的臉,雪白的,眼睫毛上掛著一串淡淡的淚痕。她這樣熟睡的時候,可真像宏兒啊。
永遠帶著一絲,只有內心深處才能透露出來的膽怯——高高在上太久了,已經忘記了怎麼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了。只有這時候,她還能自然,還像是一個正常的女人。
就如宏兒登基當天的哭訴:“我取代的是父皇的皇位……我很傷心……”
他在黑夜裡悄悄地笑起來。這有什麼可傷心的呢?
自己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這才是自己最大的喜悅。
就在燭光徹底滅掉的時候,他忽然微微抬起頭,側身,在將明未黯的那一刻,準確地親吻她的唇。
他很溫柔,她不曾察覺。
但是,這一次,卻已經少了情慾的分量,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激烈的情懷——愛憐而溫柔。
他的身子,彷彿已經失去了情慾的力量,只能報之以最後的,最大的溫存。
他摟著她,輾轉反側的親吻。
從她的鬢邊的頭髮,到她的溫暖的臉頰,甚至她的柔軟的手——尤其是她的手,他才注意到,她睡著了,一直抓著自己的手,十指緊扣。
也許,是自己先抓著她的——是自己一直這樣抓著,以自己最喜歡的姿勢,和她一起度過這樣的一個夜晚。
他希望,今生今世,永遠是這樣——就算其他的什麼都不能做,他也祈望,如此一生。如此,就已經很幸福了,沒什麼好苛求的了!!
少時夫妻老來伴。
他把情慾用完了,只希望有一個相伴的女人。
良久,她仍舊酣睡著。
愛的末路5
這一點,依舊和宏兒一樣。一旦徹底睡著了,連打雷也不會醒的。因為,她已經提心吊膽了許久許久,很難得如此心安理得的睡上一晚了。
“芳菲,好好休息。你也太累了,是該好好歇歇的時候了。”
他在心底裡說,覺得自己和她,從未如此的親近。
就如一個人,面對著自己的靈魂。
瞭解,深刻,充滿著真切的互相的憐憫。
竟然如此的靠近。
比肉體的靠近更加重要。
他再次親吻到她的嘴唇的時候,她呢喃了一下。他微微笑起來,忍不住發出沙啞的一陣笑聲,看著她慵懶地翻一下身。
那是在黑夜,他只能撫摸到她的眉毛,那麼奇怪地糾結了幾根。
她的一隻手伸出去,放在被子外面。
他立即又輕輕地給她拿進來,放在被子裡,自己緊緊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