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走。
只餘下太上皇和太皇太后二人。
所有人都被屏退在外。
諾大的屋子,一桌酒菜,一壺甜酒。旁邊的火爐燃燒,發出吱吱的聲音。
兩個人互相對視——真真是紅顏未老頭先白。
彼時,他成了太上皇,她成了太皇太后。兩個人,都覺得前所未有的蒼老。
他斟一杯甜酒,淡淡的,幾乎不算酒,只是飲料而已。他先放在芳菲面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微微一笑,舉起杯子:“芳菲,我們總算輕鬆了。”
輕鬆了麼?真的輕鬆了麼?
他的眉梢丫角,真的露出放鬆的笑容——連笑容都是漫不經意的。彷彿一個疲倦到了極點的人,終於徹底把自己恢復了精神。
芳菲沒有端酒,只是看著他那身灰色的衣服——太上皇和皇上——一字之差,就連衣服都差了很多——不是質地上的差異,而是色彩上的差異。
太上皇,彷彿就是一個窮途末路的形容詞而已。
她覺得一陣心碎。
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
兩個人之間,本是隔著小案几的。但是,他從下面伸出手,拉她的手。發現她的手那麼冰涼。而他的手,卻是一片火燙。
僅僅是拉住手,心內便開始狂跳。彷彿某一種感情上的紐帶,無言的糾纏,將他和她,從此牢牢地鎖在一起,永遠不會再分離。。。。
這不是醉酒的那一夜,兩個人都出奇的清醒。兩個清醒的人,看著因為一場混亂帶來的後果——是宏兒!他竟然登基了。
弘文帝笑得那麼喜悅:“芳菲,我們的兒子!以後,這天下就是他的了。”
愛的佔有7
她的手在他的手裡顫抖——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肆無忌憚,說出這句話——我們的兒子!
是兩個人的骨血,一起孕育出來的孩子。
是那個迷醉的夜晚,是他半生的熱情,所期盼來的孩子。
可是,這是一個恥辱——一個她從來不敢想,從來不敢承認,永遠在自欺欺人的恥辱。而且,就連孩子,都生怕他知曉一分半點。
可是,他變得那麼大膽,那麼熱情,握住她的手,彷彿要將她的手徹底融化。
壓抑了太久了。
如今,她身上的芳香依舊。
她的相貌還是如昨——就連眼角淡淡的魚尾紋,他也那麼喜愛。
甚至那股子熟悉的味道——總是如此地折磨他,令他一次次午夜夢迴的時候,無數次地想起那個銷魂的夜晚……一次,一次……渾身的熱情,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消磨完畢的?
為了這個夜晚,用了半生的時間去彆扭,爭執,賭氣,救贖……
他無法遏制自己那種噴湧而出的熱情——那是屬於男人的激越的情懷。
彷彿一股烈焰,要從心口裡衝出來,破空四起,燃燒一切。
四周的門是關著的,是他親自關閉的。所有人都退在自己應該退卻的位置。主宰世界的只有他,只有這個盛年的孔武有力的男人。
他忽然跳起來,動作迅捷如一頭豹子一般。
甚至他伸出的手臂,也那麼強壯,那麼雄渾,比一隻真正的雄豹更加孔武有力。
他不假思索便抱住了她。
她甚至在自己的思緒裡還沒反應過來,鼻端還是那種淡淡甜酒的滋味,但是,已經倒在他的懷裡,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
他的擁抱那麼熱切,那麼溫存,嘴裡充滿了一種強烈的渴求:“芳菲……我不想等了……我也忍不住了……”
愛的佔有8
她沒法回答。
因為,他忽然封住了她的嘴唇。
真正的是封堵——是那麼雄壯的力量。彷彿一場漫長的戰役,無形之中的拉鋸戰,終於到了最後的關頭。他已經破釜沉舟,已經無所顧忌,真正的開始衝鋒陷陣,要徹底攻下屬於自己的堡壘,不再讓任何人覬覦。
他理直氣壯,他那麼興奮。
這一切,本來早該屬於自己的。
這一切,十幾年前,都應該是自己的了!
自己是一直退讓,一直等待,一直妥協,才延誤到了今日。
因為,自己有最堅固的屏障,最大的理由——自己有和她一起孕育的兒子!
他的嘴唇將她徹底堵住。用他的唇舌,變成一股漫長的,粗大的繩索,將她徹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