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是以前那樣?是以前自己中毒清醒後她欣喜若狂地衝上來摟住自己的脖子,就連聲音都是嬌媚的:“弘,弘,你終於醒了……”
明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為什麼忽然記得這麼牢固,這麼清晰?就如昨日才發生的一樣。就連脖子上的擁抱,也彷彿還帶著溫暖。
芳菲也看出了他的眼神的不對勁,本能地,便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疏離,很快便將沉睡在記憶中那些心酸的往事喚醒——我不喜歡你!你不要做夢了!縱然血濺北武當,也休想我屈服你。
那些殘酷無情的聲音。
他緊緊地捂住耳朵,心口強烈的疼痛,比疾病還令人不堪忍受的痛苦:“出去,出去!”
“陛下……”
“出去,馬上出去!”
芳菲轉過身子,默然地走到門口。
弘文帝呆呆地看著她,這個女人,這個狠心的女人,竟然真的走了。她根本不可能在乎自己的死活!眼看,她的腳就要跨出去了。就如一個再次被拋棄的人,他頹然靠在床頭上,再也壓抑不了重病多日的情緒,嗚咽出聲。
芳菲轉過身子看著他,但見他的肩頭一直在顫抖。
她悄然走回去,手放在他的肩頭:“陛下……你會好起來的,快好了。”
我的死活不用你管——這話哽在嘴裡,卻說不出去。彷彿一個沒有底氣的人,連抗衡的力量都失去了。
“您想吃什麼?我馬上叫人送上來……”
門口傳來通報的聲音,“任城王求見……”
芳菲立即道:“進來。”
暴風雨前夕5
魏啟元和任城王大步進入,見皇帝真的醒了,喜形於色的:“陛下,您醒啦……”
“謝天謝地,陛下真的醒了,感謝祖宗保佑啊。”
弘文帝看著這不知好歹的魏啟元和任城王,為什麼選擇這樣不恰當的時間進來?他幾乎要咆哮起來。可是,那二人卻絲毫不覺,依舊忠心耿耿地在自說自話:“陛下,您這些日子可嚇壞了臣等,還真虧是家族祖宗在護佑啊……”
弘文帝但覺耳朵裡嗡嗡嗡的,如一群蒼蠅飛過,但見身邊的女人,此時已經名正言順地退下去,真正呆在了太后該呆的位置,臉上還帶著笑容——一種慈母一般的笑容。
這笑容真是如一根針一般,他幾乎要握緊拳頭,狠狠地衝過去,一拳打掉她那種虛偽的笑容——這個女人,怎麼可能笑成這樣呢?
“陛下,多虧太后不眠不休地照顧您……”
“是啊,多虧了太后的妙手回春,對症下藥,太后真是我們拓跋家族的福星啊,對先帝一往情深,現在又立下救助陛下的大功……”
這二人爭先恐後地替馮太后邀功,弘文帝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你們都退下,朕要靜養。”
“好好好,臣等馬上告退。”
芳菲走在最後面。
走到門口,忽然聽得弘文帝的聲音,充滿了強烈的揶揄:“馮太后……”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彷彿指名道姓一般。
她緩緩回過頭,依舊是溫和而好脾氣的:“陛下,你剛剛醒來,應該吃一點東西。”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就吩咐下去了。
弘文帝捏了捏拳頭,將頭扭到了一邊。
粥點很快送來,兩名宮女恭恭敬敬地伺候著:“陛下,奴婢們服侍您用粥點……”
“退下!”
“陛下,請用粥點……”
暴風雨前夕6
一名宮女正要伸手去扶他,忽然看見皇帝眼中的那一抹憤怒,她一驚,立即跪了下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下去!”
二人求救的目光看向馮太后,馮太后無奈地點點頭,耳邊還是弘文帝不停地咆哮,二人不敢再停留,立即溜走了。
芳菲一直都站在門口,清醒過來的弘文帝,幾乎比他昏迷不醒的時候更加難以對付。她本是要安慰他幾句的,可是,走得幾步,卻覺得頭重腳輕,自己也渾身乏力,卻還是勉強打著精神,去端了碗:“陛下,你吃點東西吧。好不容易才醒來,若是一直不吃東西,也恢復得慢,你必須吃點什麼……或者,這些東西不合你的胃口?我也可以再換。你想吃什麼?你說吧。”
他冷笑一聲:“不勞馮太后費心了。”
“陛下,請不要這樣……唉,我也很累了,真的很累了……”
她的聲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