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重複了一遍,這生老病死,誰也無法預料,還希望夫人能想得開。
“不,怎麼會呢?”張氏白著臉,雙手緊張的互相握緊。她不相信,孃的身體這段時間一直很好,也沒有聽見她有咳嗽或是頭痛腦熱的病,怎麼會這麼突然就沒了呢?她不相信!難道是哥哥的錯……張氏的腦子裡一片亂麻。
“娘,先不管這麼多了,去看看再說吧。”大妞連忙出聲,喚醒還在亂想的張氏。
“哦,對對。”張氏恍然大悟:“鄭哥,你快去準備馬車,我們要去看看。”。
鄭伯應聲退了下去,張氏白著臉在原地打轉。
“娘,帶上銀子。”姥姥的突然離世,舅舅操辦喪事的話肯定很需要銀子。大妞也覺得很突然,姥姥怎麼會突然就沒了呢,先前一點徵兆都沒有。
“對對。”張氏點頭,回了房間。
“快快,你們跟我回姥姥家。”張氏裝好銀票,又催促幾個小的。
“娘,讓小寶和三妞留在屋裡,明天去吧。”大妞記得小孩子不能走夜路的,等馬車到姥姥家,已經是半夜了,不好吧。
“對哦。”張氏被羅氏忽然去世的事情搞得亂了方寸,她穩了穩心神,安排道:“我先一個人過去,馬車肯定要用到,你們明天自己搭馬車來。”。
“娘,我陪你去吧。”大妞不放心張氏一個人:“家裡有二妞和大寶,也放心。”。
“還是我去吧,我可是林家長男。”大寶往前走了幾步。
“別爭了,你們都明天去。”張氏拍板,見鄭伯回稟已經備好了馬車,張氏又在三妞和小寶的額頭親了一下:“乖乖聽話,好好睡覺,知道嗎?”。
小寶和三妞也知道張氏現在很亂,乖乖的點頭。
“照顧好他們。”張氏看了眼三個大的,急急奔了出去。
飯桌上切好的皮蛋,原封未動。
晚飯後,大妞怕兩個小的睡不著覺,安排大寶照顧小寶,自己三姐妹擠在一張床上,三妞睡中間。
“大妞,什麼叫去世?”三妞問道,她只知道張氏很慌亂,卻不知道為什麼。
“就是死了,再也不會出現。”二妞解釋道。
“那我們也會死嗎?”三妞問道。
“會,要是不死我們不成了老妖怪了?可是我們還有好一段時間要走,三妞要長大,嫁人,生兒育女,不用擔心的。”大妞吻了吻三妞的額頭。
三妞一左一右的摟著大妞和二妞的手臂:“大姐,二姐,你們可不許死。”。
兩姐妹相視一笑,對三妞保證:“好,我們不死。”。
第二天,大妞沒讓做生意,男的全帶去幫忙,女的留在家裡照看。吃過早飯,大妞便吩咐換了素衣,帶著幾個小的和下人攔了兩輛馬車,往姥姥家去了。遠遠的就看見姥姥家門前掛了兩個白色的燈籠,平時不覺得怎樣,大妞現在看著白色心裡居然生出一種淒涼。一行人下了馬車,走了進去,村裡的里正當待客使,負責接待和記送禮。這些都是要還的,記錯或是不還,人家會在背後說你的。來往的每個人都神情肅穆,無人嬉笑,動作輕慢,怕擾了亡靈。院裡擺了幾大桌的流水席,靈堂裡掛著黑紗白幡,煙霧繚繞的,,堂屋的正中間的牆上貼著用白紙剪的一個大大的奠字,供桌上立著一塊牌位,上書:張羅氏翠娘之墓。牌位的正前方擺著一個小的香爐,裡面燃著三支香,左右各立這一支點燃的白蠟燭。黑漆漆的杉木棺材就停在靈堂的正中央,棺材前點著腳頭燈。舅舅一家還有娘側跪在姥姥的棺木邊,個個都披麻戴孝的,哭著往火盆裡燒紙錢。與姥姥生前交好的女眷們弔唁的時候還要上前哭上一哭,有個與姥姥交好的老婦人靠在棺木哭昏過去了,幾十年的老姐妹,昨天還有說有笑,今天說沒了就沒了,人生無常,她大概也想到了自己。
榆柳鎮的喪葬禮俗繁瑣,在他們眼裡生死都是大事,就是沒錢也要借錢好好操辦,尤其是在農村,可以不計較排場,但必須辦得熱鬧風光,猶為講究儀式和規矩。倒挾報死傘報喪、穿殮衣、覆面、移屍入棺、點明燈、封棺、叫更、上飯、豎幡、門孝、送終、燒廟頭紙、送無常、拜路頭懺、買水、拜門神等等一套禮儀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缺一不可,都必須由其子女一件不漏的認真完成。老一輩的人尤為注重自己的身後事,在年輕的時候就開始為自己的後事打算,他們認為身後事辦得好才能保佑自己下輩子投到好人家裡,羅氏也不例外,自從姥爺去世後,她就在一點點籌備,所以這次羅氏雖然去得倉促,倒也不顯慌亂。羅氏去世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