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學得那麼八婆了？”浣娘打趣道。

大妞不滿了，自己說話的時候老被打斷，她對浣娘翻了個白眼：“你幹嘛老打斷我，你不忙啦？”。

“看見你來了，順便忙裡偷閒，我正好和掌櫃的你說說話，也沒人敢說什麼。”浣娘攤開手。

“我當初咋沒發現你就有狐假虎威的潛質呢？”大妞託著下巴，一臉思考狀。

“現在也不晚，不過可是你自己說你自己是母老虎的。”浣娘得意的笑道：“我今天還就坐這裡狐假虎威一把了。”她每天做豆漿賣豆漿，白天很少有時間坐下來歇歇，現在一坐，還真不想起來了。

“想吃什麼，我請客。”大妞也不計較了，大方的說道。

“這店裡的東西，你就是把我喂得肚子脹也花不了幾個銅板。”浣娘撇嘴，太不夠意思了。

“那倒也是，喝兩碗豆漿就飽了。”大妞點頭。

“要不，喝皮蛋瘦肉粥吧。”一直沒說話的小高忽然說話，大妞這才驚覺的挑眉：“你還在我這兒杵著呢？”。

“小的怕大小姐有吩咐找不到人。”小高笑著彎了彎身子。

“邊去。”大妞擺擺手。

小高點頭，卻又問浣娘：“來一碗嗎？”。

“也好。”浣娘點頭，話說店裡賣了這麼久的皮蛋瘦肉粥，她一回也沒吃成，實在是喜歡這個的太多了，每天都賣完了，只能聞聞味道。

小高便笑著離開了。

大妞手裡舀了一勺粥，遞到嘴邊又放回碗裡了，看了看遠去的小高又挑眉看著浣娘曖昧的說道：“小高這人挺好的哦。”。

“是挺不錯。”浣娘一時沒聽出大妞話裡有話，直覺的稱讚。等反應過來才急急擺手：“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小高是個好男人，負責任有擔當，但我是虎頭的娘，我還有相公呢，我、我只是覺得他、他是個很好的男孩子。”。

浣娘在大妞曖昧的眼神中，時而語速加快，時而吞吞吐吐終於解釋完畢，卻不知這番說辭更讓大妞覺得兩人有姦情。這話不是說浣娘要不是有相公的話一定會選小高做丈夫的嗎？以為把男人變成男孩子，自己就不會聯想了嗎？非也！什麼叫越描越黑，什麼叫欲蓋彌彰？這就是了！小高對浣孃的好，自己又不是瞎子，看來這兩人都有意，現在他們之間只有浣娘那個生死未卜的口頭相公這個障礙，只要等她相公身死的訊息一確定，小高再加把火，一定……

大妞咂咂嘴，不過怎麼覺得自己有點趁人之危，感覺這想法有點卑鄙呢？

大妞搖搖腦袋，趕緊把這Y、Y丟擲腦袋，這事兒可不是自己該做的。我是好人，大妞給自己定了個位。

“你又想什麼呢？”浣娘看大妞又是咂嘴又是搖頭的，直覺著她沒想好事。

“我是在感嘆這粥真好喝，這皮蛋居然是我做的，我驕傲。”大妞面不改色的扯謊。

“那你搖頭幹什麼？”浣娘還是不信。

“我是否定自己驕傲自滿的做法，這樣要不得。”大妞豎起食指左右搖搖。

“怎麼說你都有理。”浣娘無話可說，自己又不知道她腦子裡的真實想法，也拿大妞沒轍。卻還是嘴裡不肯認輸，用勺子把粥從碗底往上翻邊用嘴吹涼一點。

“大清早的別生氣了，跟我說說你的豆漿生意。”大妞喝了一口豆漿說道。

浣娘點點頭，正色道：“最近賣豆漿和油條的攤子多了，咱們店裡的生意也受到影響，少了很多客人，你現在看到的大多都點的皮蛋瘦肉粥。”。

大妞粗粗掃了一眼，幾乎人人一碗皮蛋瘦肉粥，這皮蛋現在只有自家有，短時間內也不擔心會猛增很多。但這豆漿和油條生意，有心的人都能學會，大妞這店裡又幾乎是現做現賣。古代沒什麼專利可言，拿你的東西賺錢，也沒人會覺得不好意思。大妞忽然瞅到一個桌上人沒有點這個粥，而是豆漿饅頭，便細看了一眼。見他們都穿著樸素，身上的衣服還打了幾個補丁，便問道：“那些人經常來嗎？”。

浣娘順著大妞的視線看了看，茫然的搖頭：“我沒怎麼注意，應該來得挺頻繁的吧。”。

大妞招手叫小富過來，問了問他。小富答道：“他們都是扛麻袋，做苦力的人。咱們店裡的豆漿和饅頭分量足，又比別處的便宜，他們吃這個才有力氣。”。

大妞點點頭：“那這種人多嗎？”。

“挺多的，只是他們大多數都是自己帶的乾糧，很少進館子吃飯的。現在還好些，冬天連口熱湯都喝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