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彥風,我約了他比劍。我以為我有四成把握不輸給他。”他抬手揉著眉心,神情疲憊,“可是見到賀敬山之後,我想,也許連一成也沒有。”
“小時候父親和吳叔告訴我,報仇就是手刃仇人,把江家被奪走的東西取回來。可是後來我想,報仇是變得強大。強大到把一切握在手心裡,那麼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而你想要捏碎什麼,也都是輕而易舉的了。”他翻過手掌望著自己的手心,扯動嘴角笑了笑,“現在,我還不夠強。”
從第一天見面起,他便總是露出這樣疲憊神色,芸雙默默地想。流水反射日光,將點點光紋映在他臉上。斑駁光暈裡,他的眉眼秀致好看,可是像有什麼東西快要把他壓垮了,疲憊深深印在眼底,怎麼也化不開。
果然,他兀自開始咳嗽,一聲緊似一聲,呼吸也陡然粗重起來。
芸雙看著他邊咳邊翻出傷藥,把藥丸含在口中閉目調息,再看著他蒼白的面容一點點泛起紅暈,最後,他睜開雙睛,神色如常。芸雙忽然意味深長地笑笑,伸出一隻雪白手掌:“你的劍借我一用。”
江葉航不解其意,仍是解下佩劍遞給她。芸雙接過在手中掂了掂,又拔劍出鞘,劍光濯濯,光華蘊藉,讚了一聲:“好劍。”映在劍身上的眸光卻是一冷,低喝:“看招!”竟舉劍向江葉航喉間刺去。
事起突然,兩人距離太近,饒是江葉航反應極快,也只堪堪避過這一劍。芸雙卻是有備而來,身法不停,後招連綿不斷。江葉航手中無劍,只能節節退後閃躲,芸雙卻似連他躲避方位也計算清楚,低叱一聲,長劍化作流星直指江葉航胸口。
江葉航已避無可避,電光石火間手腕抬起,以兩根手指穩穩夾住劍身。劍鋒寒光流轉,發出喑喑低鳴,正停在心口兩寸之外。這幾招牽動內傷,他微微喘息,眸中冷傲神情一閃而過,最終仍是帶了笑意,望著芸雙若有所思。
芸雙回手撤劍,似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