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們,殺了這群燒殺擄掠的突厥,殺了這群害顧將軍清名蒙灰的突厥,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這時雁滎關城門大開,臂上繞著白紗的騎兵們衝了出來,他們要以突厥的血來奠顧將在天之靈,他們要以一場大勝來慰藉將軍之魂!
待到顧家軍衝至面前時。突厥才回過神來,只是士氣已散,只能勉力自衛而已,待衝破了這一群騎兵之後,顧家軍卻並未回雁滎關,反而揮鞭向突厥大營衝了過去。
血染紅了白紗,也染紅了將士的眼睛,他們的眼中只有一個殺字。
突厥的長刀砍下了右手,那麼便用左手握刀,斬下他的頭,若是砍下了雙手。便撲上去,死死咬住咽喉,任那火熱的血液溢滿喉嚨。
將軍,吾等定不讓一個突厥踏上我大周的國土,傷我大周子民!
經此一役,此後數十年,突厥再無與周朝抗衡之兵力,雁滎關一帶,亦是得以重享安寧。
楚澈亦被顧家將士之勇猛所感,連下數令,嘉獎顧氏一族,追封顧清丞為一等靖遠侯,配享太廟。在整肅上京之後,親率將士,御駕親征,到了江陵。
“暻皇貴妃薨了,諸葛家的小王妃也沒了,”念語莞爾一笑,“現在活在這世上的只有顧塵顏而已。”
諸葛嶠亭也不勸她,將一張紙條交給了她,道:“這是秦公子在江陵住址,想來他已安排好了一切,過幾日,待你身體好一些,我便派人送你過去。”
數年之後。
“娘,為何初七有爹,我卻沒有?”
“喂,不許叫我初七,你還初六呢!”
虎頭虎腦的一個小男孩後面忽而冒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來,撅著嘴,一臉地不滿。
“唔,長安,你要爹,我不就是麼?”一個著了青色長衫的男子搖著扇子閒閒踱了過來。
被喚作長安的男孩卻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是乾爹,不是爹啊。再說,乾爹。今日都是大寒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搖扇子了啊?上回著涼,害得我們忙活了半天。”
諸葛嶠亭不由氣結,拎著扇子便要打下去,長安拔腿便跑,初七見狀,開心地拍起手來,道:“諸葛伯伯快快追,打長安,打長安!”
“初七,到娘這來。”一個年輕婦人坐在輪椅上,向初七招手。
推著輪椅的清俊男子含笑看著眼前的一切,道:“初七,叫你寫的幾張大字寫完了沒?”
一聽要寫字,初七的小臉頓時拉長了下來,扯了母親的衣襟,道:“娘,能不能不寫啊?”
方才還笑容滿面的女子頓時收了笑容,道:“伸出手來。”
初七一聽要挨罰,頓時哭出聲來:“壞爹爹,壞爹爹,我要找姑姑說理去!”
正巧長安繞著圈跑,跑到了三人面前,得意地笑道:“娘去集市買菜去了,初七要打屁股咯,哈哈哈。”
一聽姑姑不在,初七哭得愈大聲了。
只是長安為了笑初七,停下了腳步,卻被那個青衫男子趕了上來,一把拎住便要扯了褲子打下去,卻不料長安猛的叫了一聲:“紀師公!”
男子的手一停,回頭道:“安童……”卻見背後空無一人,這才發覺是被長安給騙了,只是長安早已趁他不備,溜了開去。
長安氣鼓鼓道:“我不過是想要個爹,也這麼難麼?”說著,眼底便有一絲失落溢了出來。
諸葛嶠亭見他難過也沒了與他玩鬧的性子,想了一想,笑道:“你不是要爹麼?不若叫你慕容伯伯做爹是了,反正他確是險些做了你爹。”
慕容致遠臉上顯過一絲尷尬之色,幸而坐在輪椅上的陌顏並無不悅之意,反而笑了起來,道:“不行,長安與我家初七是定了娃娃親的,我可還盼著做丈母孃呢。”
正巧這時念語也去了集市回來了,見長安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便道:“長安,怎麼了?可是你乾爹又欺負你了?”
長安扁著嘴道:“學堂裡的同窗們有爹,初七也有爹,為何偏我一人沒有?”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不悅的聲音響起:“誰說你沒有爹的?你爹就在這兒。”
念語聞聲抬起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長身玉立,一時不由怔在那裡,看著他慢慢走近,偏生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他站定在她面前,笑著挽起她的手,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傻丫頭,哭什麼,我這不是來了?”
夢中的聲音終於變成現實,觸手可及,她卻不敢相信,只是任那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