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由羅潛之提出來,不免讓人疑心。
應錦權卻是大度一笑,道:“我初來江陵,自然不如羅守備熟悉,既然羅守備這樣說了,那就如此吧。”說罷,命人吩咐了下去,讓各營就地紮寨,自己只領了一隊親兵,隨那羅潛之入城。
手下有人想勸阻的,也被他手一揮,給擋了回去。
喝過洗塵酒,用過接風宴,應錦權屏退了眾人,只留下羅潛之,開門見山道:“羅叔,師傅他果真是?”
羅潛之不住在房內踱步,畢竟顧清丞詐降之事只他與念語知曉,雖說應錦權也是自己人,但是若是此刻告知他……他腦海中想起顧清丞信中所言,“吾生只願四海清平。”一句不斷浮現在他面前。
修常,你以一世清名換四海清平,我又怎會忍心讓那史筆曲寫?
想畢,牙一咬,便取出那封信,遞與應錦權。
應錦權細細看罷。臉色不定,又是欣喜又是難過,亦有幾分內疚:“羅叔,我便知,師傅是斷然不會做出那等叛國之事的!我這便將信火速送去上京!”
“錦權!萬萬不可,若是你冒冒然送了信去,修常又大事未成,恐怕會走漏了風聲,功虧一簣啊。”頓了一頓,羅潛之又道,“我今日之所以將信拿給你看,也只想還修常一個清名在世間罷了。”
二人感嘆了一回後,應錦權忽而想起一樁事來:“那諸葛小王爺的王妃……”
羅潛之略顯沉重地點了點頭,“確是念語,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誰料……”
“聽說她有了身孕?”
羅潛之不知該如何作答,只點了點頭,道:“可惜了腹中的孩子。”
就在應錦權還要繼續問下去的時候,有下人來報,說是秦引章秦公子來了。
一聽得秦引章的名字,應錦權便起了疑。只看著羅潛之待他作答。
羅潛之一看事情瞞不住了,只好先請應錦權去後廳坐著,自己則在前廳見秦引章。
秦引章一到,還來不及客套便將念語這幾日來的處境一一說了,最後方道:“諸葛小王爺叫我來請羅大人尋一處幽靜的地方,若是塵顏醒了便立刻送她來江陵隱居。”
“這事老夫記下了,只是如今兵荒馬亂,若要尋那樣一處地方,恐怕也需要些時日,還要麻煩秦公子在江陵逗留一段日子了。”
安頓了秦引章之後,羅潛之重新請出了應錦權,道:“你也瞧見了,念語這丫頭怕是不想再回去宮裡了,皇上那裡,你可要瞞住了。”
應錦權長嘆一口氣,若是念語不嫁,他許還想將這事告知楚澈,只是事已至此,念及二人身份要再相聚只怕是難於登天了,因此也不再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二人將這些事情一一道明之後,便召來了底下諸將,開始商議戰事。
“慕容將軍,江陵那裡到了大批援軍,領軍的是應錦權。”
蜀軍營帳內,一個探子急匆匆來報。
初聽到應錦權的名字,慕容致遠不由怔了一怔,果真是到了這一日,只能慶幸與他對戰的不是靖祺了吧……想著想著。便覺得不知為何這幾日心裡總是空落落的,彷彿少了一點什麼似的,心中好似有股鬱結之意,忽而覺得悶得慌,便想出去走走。
才要先來簾子,卻聽得兩個侍衛正悄聲議論著什麼,他心中一時好奇,便駐足聽了起來。
“說起來,平嘉郡主已有好幾日不來了啊。”
“是啊,郡主不來這幾日,將軍的臉可是繃了好幾日。”
慕容致遠不由伸手摸了摸臉。
“聽說將軍喜歡的是諸葛王爺的王妃啊。”
“你少胡說了,將軍和小王爺情同兄弟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呢?”
“我想也是,自從從周國回來以後,將軍每次看到小郡主的眼神都很不一樣呢。”
“快說說,是什麼樣的眼神?”
“哈,你看你家香兒是什麼眼神將軍就是什麼眼神!”
“你們兩個人不好好站崗,在這聊什麼呢?”慕容致遠打簾出去,狠狠瞪了二人一眼,那兩人立時便噤聲了,只是不知為何,他的心裡卻覺得愈加煩躁,緊蹙著眉頭信步走了起來。
也不知走了多久,竟走出了大帳。到了一處小山坡,遠遠望去,整個益州盡在眼下,微風徐徐,日光晴好,像極了那日情形……
“慕容,你瞧這花開得可好?”
她見他愁眉深鎖,便拈了花兒,好似一個小女孩一般,一跳一跳地蹦到了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