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任德好一笑:“下午你們倆要對我說自己有什麼感受,現在就好好想想該怎麼說吧。”
一直到下午,德馨軒關門,兩個夥計都很自覺地留了下來,等著與任德好交流。
“今天收穫如何?”任德好看看這兩人。
兩人對視一眼,又都看向任德好,同時點點頭。
任德好微笑:“那就說吧。你先說。”她看向陳文輕。
“上午我出去了,特地逛了很多家店鋪,本來我還發現不少店鋪的夥計老闆態度都很一般,還沒什麼感覺,但是不得不說,我後來確實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掌櫃,我看到一個大家小姐去那家店買胭脂,反覆試了很多種,卻也總不說買,我覺得如果是我早就受不了了,但那個掌櫃就是一直面帶微笑,就像、就像任姑娘下午那樣。可那個掌櫃似乎還要厲害,因為他後來幾句話就讓那個小姐面紅耳赤,買下了好多胭脂水粉……”他感慨良多,這一開啟話匣子,立刻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你說的那人是誰啊?”聽陳文輕囉嗦個沒完,楊厲忍不住打斷問道。
“你猜猜吧。你絕對想不到。”陳文輕一笑,有意賣關子。
“是藍夜嗎?”任德好多少有些明知故問。
陳文輕瞪大了眼睛,驚奇地道:“任姑娘居然一猜就猜對了。”
“他是怎麼說的?”任德好笑笑,繼續問道。
“他對那位小姐說,姑娘天生麗質,任何胭脂水粉用在姑娘身上都只會玷汙了姑娘原本的樣子,我想,只有我們這裡最好的胭脂才可以為姑娘錦上添花。”陳文輕將藍夜的話一字不差地複述了出來。
任德好聽陳文輕說著,似乎能猜到藍夜說話時的語氣態度,這樣的話在他口中說出來,不會顯得做作,只會讓人覺得真誠,她甚至可以猜到那個趾高氣揚的大小姐也會紅了雙頰吧!
“天!這樣說也行?”楊厲愣住了。就他感覺,這話實在有些不厚道。
“恩,那個小姐聽了之後把藍夜推薦的東西都買下了,還說以後只從這裡買胭脂水粉呢。”陳文輕的臉上帶著敬佩的神色。
任德好微笑點頭。是啊,這就是藍夜的厲害之處,也是任德好期望自己店鋪的夥計所具有的能力——無論顧客多難纏,簡單的兩句話,愉人利己。
“那樣的話,換作是我絕對說不出口。”陳文輕說到這裡臉微紅。
“呵呵。”任德好點點頭,“那是自然,你不是藍夜,說那樣的話也只會讓人感覺你是刻意恭維,顯得造作。可是,我們卻能用其他方法,讓顧客聽了一樣感到高興,然後買下我們的東西。”
“是啊,今天任姑娘接待顧客的時候我在一旁看著,確實如此。有的時候,一句話說到人心坎裡,真的會讓人爽快地買下我們的東西。”楊厲道。
“楊厲,那你去別家店鋪有什麼收穫?”任德好看向楊厲,饒有興致地問道。
楊厲頓了一頓,才慢慢說道:“我覺得以前我太被動了,顧客問我才回答,如果顧客不問我就傻站在一旁不說話,其實這樣並不是最好的做法。以後我得主動向顧客推薦我們的產品。對了,還要細心觀察每一個顧客,猜測他們需要什麼,介紹適合他們的東西。”
“嗯,要學會猜測顧客的心理。”任德好說道。看到兩人聽了自己的話都有些茫然的樣子,任德好解釋道,“譬如看顧客的衣著,猜測他是貧是富,就知道該推薦便宜還是昂貴的東西。譬如看顧客的臉色,猜測他心情是好是壞,然後把握說話的分寸,進退得當,別讓顧客厭煩,還要哄不開心的顧客心情愉悅。”
兩人聽了頻頻點頭。
“我出個難題給你們,假如有個顧客,一看脾氣就很暴躁,而且嘴巴不乾淨,罵罵咧咧的,你們怎麼接待?”任德好說完期待地看著二人。
陳文輕和楊厲聽了都冥思苦想。半晌,陳文輕撓撓頭說道:“那不是地痞流氓麼?”
“進了德馨軒的大門就是顧客。”其實任德好很想說那句“顧客就是上帝”,但為了免去解釋“上帝”是誰的麻煩,任德好還是換了種說法,“顧客就是衣食父母,任何一個人,即使不買我們的東西,也不能得罪。”
“如果我們不接待他說不定他還會脾氣更壞,也可能他就是來搗亂的,想要找茬。”看兩個人還是沒有動靜,任德好啟發道。
看到兩人良久沒有動靜,任德好笑笑,“那這個問題就留給你們回去思考了,明天告訴我答案。”
“哦。”“恩。”兩個人都只能無奈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