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著不舒服,閉目養神。鬱漸正要和她說話時,忽然發現她一腦門的汗,臉色白得嚇人,心下暗叫不好,即刻抓起流光的手腕來切脈。
“怎麼了?”流光尚未發覺鬱漸是在給她切脈,以為他有什麼事,就問了一聲,才睜開眼來。
“長姊,你身子不好怎麼不說?”鬱漸一面兒靜下心來切脈,一面問流光:“你哪裡不舒服?”
流光這才發現鬱漸是把了她的腕子,於是說道:“頭暈得緊,有些疼,肚子也有點兒疼。”
鬱漸輕輕放下她的手,掀開簾子大叫了一聲:“快點兒回府!”車伕趕忙加了幾鞭子,輦子的速度霎時快了起來。
琳雲聽聞流光身體不適,早抬起了頭來關切地望著流光。見了鬱漸把完脈,急急地問道:“夫人怎麼樣了?”
鬱漸這時也沒有心情數落她的稱呼,他扶著流光穩住她的身子,讓她靠在他身上,這才說道:“沒有大礙,只是發了痧。”
琳雲一聽,趕忙摸出扇子來給流光扇風,鬱漸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發痧,也就是中暑。想也知道,流光穿著那麼厚實的衣裳還到處跑,茶樓裡面人又多,戲臺子周圍又鬧騰得緊,一場戲看下來,哪裡還能舒服得起來?
很快,就到了府門口。鬱漸一把將流光抱了起來,徑直進了府。琳雲隨後跟著下了輦,一看,又是一駭,這裡,不就是前些日子公子剛剛賣出去的那所宅子嗎?!
鬱漸心裡急得不行,眼見著流光疼得嘴角都開始抽搐起來。他一面抱著流光進屋,一面大聲叫喚著人去請了大夫來,又喚了人去打水倒酒拿帕子,這才將她平放在床上。
鬱漸見著她那頭上的汗不停地冒出來,順著額頭滴落,心下著急得很,大夫又還沒到,只得伸手解了她的衣襟,為她寬衣。
流光這時疼得不行,全然理會不了別的,鬱漸扶著她抬起身子脫去外衣,她也就順著他的動作從衣袖裡抽出手來。這時,下人們打好了水進來,鬱漸把他們都遣了出去,親自擰了帕子,為她擦了把臉,又將酒倒在帕子上浸溼了,捂在她的額上。
捂好之後,鬱漸重新拿了塊帕子沾了酒,想要給流光擦擦頸子和胸口,將將扯開中衣,手立即頓在了半空之中,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這個女人!中衣之下,什麼都沒穿!
鬱漸正在呆滯之時,大夫給請了來。琳雲領了大夫正要進門,鬱漸反應過來,一把扯下帳幔來,擋住了床上那個女人的身影。他轉過身來招呼大夫,卻是不著痕跡地將手伸進帳幔之內。拉了薄被給她掩蓋住胸前的一片*光。
琳雲在屋外早已同大夫說明了流光的症狀,大夫進屋來又看到這些個備下東西,和一屋子的酒味,知曉鬱漸已是作了一些簡單的處理。他對著鬱漸點了點頭,鬱漸將一邊的帳幔掛起來,讓出位置,方便大夫給流光看病。
“怎麼樣了?”鬱漸看到大夫切完脈,出聲問道。
“不礙事。”大夫笑了一下,說道:“給她喂些鹽水,熱降下來了就好,屋裡注意通風,別再悶著了。我這就給你們開方子。”說完,大夫就出了屋。
琳雲機靈地跟著大夫出去拿方子,下人們更是勤快地備下所需之物。
鬱漸等他們都出去以後,走到水盆邊上擰了塊帕子,繼續給流光擦身子。
流光模糊中覺察出有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這個時候,她的意識都快有些模糊了,微微睜開了眼,一看,卻是一張熟悉的面容。她綻開一個嫵媚的笑容來,輕柔地說道:“是你。你怎麼來了?”
她看到的不是鬱漸,而是深藏在她心底兩輩子的那個男人。無論他傷得她如何的遍體鱗傷。見到他溫柔的臉龐,她仍是不由自主的心動起來。
鬱漸聽了她的話,卻是沒有絲毫的不自然。他微微扯出個笑容來,溫柔地對流光說道:“嗯,是我呢。你身子不舒服,先睡一會兒吧?”
流光覺得這是一個夢,以往,她經常做這樣的夢,夢裡的他仍舊這般溫柔地待她,她的心裡暖暖的,等夢醒了。卻是揪著心的疼。
她的嘴一撅,撒起嬌來,“不要,我睡著了你就不見了。”
鬱漸無奈地笑了一笑,說道:“我在這兒呢,不會走。”
“你上來。”流光不樂意,支使著鬱漸,說道:“我要你陪我睡。”
鬱漸微笑著點點頭,將她的身子往裡挪了挪,上了床來,把她抱住,問道:“這樣可好?”
流光笑著應了一聲“好。”閉上了眼,不多時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