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殿裡的歡笑聲隱隱傳來,流光只覺胸中抑鬱難當,謀害雁忻的兇手此時就在那兒,她卻只能躲在此處什麼都做不了,她如何對得起雁忻?眉頭深皺,薄汗從額頭滲出,手不自覺緊握成拳,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要為雁忻報仇!
“流光。”寧熹散朝來到長樂宮,聽聞流光身體不適,疾步進入內殿,就見她一張臉扭曲著,緊咬著下唇,難受得緊的模樣,忙到她面前,關切地詢問:“怎麼了?你不舒服?”
流光從思緒中醒來。看見面前的寧熹,禁不住將他修長的頸一環,臉埋入他的肩窩,無聲的啜泣。隱忍的哭泣讓寧熹明白過來,拍了拍她瘦窄的肩膀,捧起她垂淚的嬌容,安慰道:“沒事的,一點兒小病小痛也能哭成這樣!咱們這就回府,讓大夫再給你看看,嗯?”
流光抬眼看著寧熹,他的眼眸深邃黑亮,掃過內殿裡的宮女和隨著寧熹身後進來的兩位公主,拿帕子拭去淚水,柔柔一笑,透露說辭:“我就是頭疼得厲害,咱們回去吧,過了病氣給母后就是我的罪過了。”
“瞧瞧!”青陽進來,笑著打趣道:“安陽說皇兄和皇嫂和睦得很,這會兒我真是不得不信了!這新婚燕爾,你們就快回去吧,也省得我們看著眼紅!”
紅雲上臉,流光不覺有些羞臊。寧熹和青陽點頭致意後,將她攬扶,大赤赤地步出內殿,與皇后行禮,“母后見諒,流光有些不適,兒臣這就送她先回府去。”
皇后挽留道:“太醫就來了,要不,等診過再回去?可別延誤了病情。”
寧熹優雅地一傾身,“謝母后,府中大夫昨兒就開了方子,她並沒有大礙,回去再喝兩劑藥就該好了。今早上兒臣也說讓她不來的,偏她說不來請安失了禮數,我拗不過她,只得依了。”
“好,好。母后知道你們孝順,你們快回去吧。”說著,連忙擺手免了他們的禮。
“兒臣告退。”
出了長樂宮,就有宮輦來接,寧熹扶著流光上輦坐好,輦子緩緩而行。流光緊緊地一攥寧熹,急切地說道:“雁忻是她殺的,祁珩親眼看見的。”
寧熹點頭,“我知道。”將她的手握在掌中,拍了拍手背,道:“這事急不得。”
流光的手慢慢鬆開,他這麼說,她就放心了。手一放,忽見寧熹手上一排紅痕,頓時愧疚起來,咬著唇羞愧地一瞅寧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疼嗎?”
寧熹搖頭,笑了笑,將她攬入懷中,又輕撫著她的臉摩挲著,“你心裡難受,我知道。雁忻不會白死,你只管放心就是。”
“嗯。”流光偎進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安慰,漸漸舒緩了緊窒的情緒。
第二卷 怨恨別離 第一百八十五章 立威
回府路上,寧熹見流光的情緒穩定些了。方與她說起話來。
“今兒朝上議定予我封王,父皇已經讓鴻臚寺去擬定了。說起來,倒是你的功勞。若不是娶了你過門,只怕這王爵之位不知拖到什麼時候呢。”
流光自寧熹懷裡仰望著他,疑惑地問:“和我有什麼關係?”封王拜爵,不都是皇帝說的算嗎?何況他一個皇子,遲早也得分封的,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
“你忘了?”寧熹微笑著說道:“咱們倆國聯姻,和平得復,可是大功一件。”
原來是說這個。
提到聯姻,流光忽然想起她那時的懷疑。從寧熹懷中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凌厲地問道:“你老實交代,鬱氏裡頭亂七八糟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的?沒有參上一腳?”
“有!”寧熹笑鬧著將她一把攬下來,“我不過推了他們一把而已。”
鬱氏不進皇室之手,她如何嫁得過來。更何況,如此而為,才能斷了焱的念想。不過,以焱如今的勢力所及,鬱氏在楮雲瀾手中,亦能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當初只為她的處境著想。沒想反而助了焱一把力。
流光沒想他當真插過手,有些無措,一時胸中又有些哽刺難受。鬱漸的流放,竟然有他的份,雖然她早料到如此,此時聽他親口道出,心裡五味陳雜。且不說她和鬱漸的關係,鬱漸畢竟是她弟弟,他居然完全不顧她的感受涉足進鬱氏內部的紛爭,他將她置於何地?
“傻子!”寧熹看出流光神色間的不愉,用手指揩了一下她的額頭,順著臉頰摩挲,道:“鬱漸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弱小,他能耐得很呢!”能夠勾上她,就不能小覷,何況鬱漸確實不是弱者,也只有她才會把老虎當成病貓!
“什麼意思?”
她不懂,寧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