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閃。鬱漸曾同她提起過,酋圖部族有位公主和陛下有私情,曾誕育有一位皇子,後來死了,傳聞說寧熹就是那位公主生育的。但這和寧熹的說辭顯然不符,敬儀貴妃生了兩位皇子,只是其中一位折了。這位公主是否就是敬儀貴妃?
車駕緩緩停下。寧熹指了個宮女給流光引路,自是往前朝去了,流光隨那宮女去了長樂宮。此時天才大亮,長樂宮裡卻已是笑語連連,一片親和歡快的景象。流光將侍女們都留在殿外,整了整宮裝,深吸了口氣,款步進去。
早有太監通傳,皇后熱絡地招呼了一句,讓她進來,態度一反大婚當日敬茶之時的冷淡。
“三皇子妃來了,快進來!”
“兒臣給母后請安。”流光盈盈跪拜見禮。
皇后頷首,示意小太監賜座。
流光的座位安在皇后右下首,左面是兩個嬌媚的女子,一個梳著已婚婦人的髮髻,一位是未嫁女子的打扮,想來,這兩位便是安陽公主和青陽公主了。她們之下,便是陛下的一些嬪妃,個個見她進來,都露出親切的笑容。
見流光的目光看向兩位公主。皇后介紹道:“這是三皇子妃,前幾日剛嫁過來的。”又指著安陽和青陽道:“這是青陽公主,這是安陽公主,都是三皇子的妹妹們。你們都認識認識吧。”
流光與她們依次見了禮,互贈了見面禮後,青陽公主笑讚道:“三皇兄真有福氣,娶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安陽公主掩面輕笑:“皇姐,我三天前就見過三皇嫂了,和皇兄和睦得很呢,拜堂的時候都是手牽著手進喜堂的。”
聽安陽公主這麼說,青陽公主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輕柔地笑了笑,道:“皇兄和皇嫂從小就熟識,青梅竹馬,感情當然好了。”
殿內的嬪妃們聽了,附和著笑贊流光兩夫妻琴瑟和諧。
安陽明著說她和寧熹夫妻情深,實則指責他們倆不知禮義廉恥,這已不是頭一回了,婚禮那一日,站在皇后身後出言的女子,即是安陽。不過,流光權當沒有聽出來畫外之音,適時機的表現出些許羞澀,赧赧地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好了,你們幾個喲!”皇后對流光低調的態度還算滿意,止住她們的笑鬧,轉向流光語重心長地說道:“三皇子歡喜你,我們看著都很高興。不過你們還年輕,有的是時候兒女情長,往後你對他的事要上心些,為皇家多誕育子嗣是正經。”
“是,母后。兒臣省得。”這都是一些場面話,流光羞赧地站起身一福,點頭稱是。
皇后開口,殿內眾人自是不著痕跡的換了別的話題說笑起來,流光亦跟著不時的附和上幾句。身處在這一群喜笑顏開的女人裡,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西凃國的皇子公主們,除了寧熹以外,均為皇后誕育,幾乎都是寧塬一方的。皇后對她的態度從大婚當日敬茶之時即可看出,安陽公主又緊扭著他們夫妻不知禮儀不放,看來,寧熹在西凃有些勢單力薄啊。
“太子側妃到!”正說笑著,殿外的小太監通傳太子側妃來了。流光不經意間一抬頭,一名身量嬌小,眉眼靈動的宮裝女子盈盈步入內殿,不是熊施意卻又是誰?
眼神不知不覺變得凌厲,臉色徒然發白,流光恨得咬牙切齒。當初若非是她不慎輕信了熊施意,對她不設防。雁忻如何能被她輕易的謀害了去!先以短刃捅其要害,後將之推下陡峭山頭,誰能料到這一雙活靈活現的動人明眸下,掩藏著這樣一副蛇蠍心腸!
“皇嫂,這是太子的側妃。”熊施意和皇后及兩位公主見過禮,青陽公主拉著她到流光跟前與她們二人相互介紹,忽見流光的臉色慘白難堪,關切地問她:“皇嫂,你怎麼了?”
熊施意也露出一副關懷的表情,“三皇子妃可是有何不適之處?”
殿內的目光齊齊掃向流光,她此時方驚覺這裡還是長樂宮。熊施意是皇后的兒媳婦,她就算再恨,又能耐她如何?深吸了口氣,苦笑了一下,裝出一副嬌弱的模樣,道:“母后見諒,兒臣身子確有些不適,昨夜不慎著了涼,有些頭疼。”
皇后和兩位公主雖然有些起疑,但流光已稱病,她們也不好再大庭廣眾之下追問於她,揮了揮手,道:“你不舒服怎麼不早說?這可耽誤不得的!”又召了宮女過來,“扶三皇子妃去內殿歇會,快去請太醫來看看!”
流光本想拒絕,卻實在忍不下那一口氣,怕自己會情不自禁地撲上去撕碎了她,只得應下,道:“謝母后,兒臣歇息片刻就好了。”說完,行了個禮,隨宮女去了內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