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對流光有企圖,他又怎麼放心讓她去?本想陪著她一道兒去,偏偏長老們堵在鬱苑的門口把他纏住了,他好不容易將他們打發走,便到悉嬅閣坐著等她回來。
“有祁珩跟著我呢,你怕什麼!”流光哪兒能不知道鬱漸的意思?要她說,他就是在瞎操心,楮亭譽好說歹說也是一位皇子,光天化日之下還能把她怎麼著?以為都跟他一樣,老是做賊似的摸進她房裡行苟且之事。
這幾天鬱漸經常往流光這兒跑,留的時間或長或短,有時陪她說說話,有時就抱著她小睡一會兒,兩個人還算融洽。憑心而論,鬱漸還是很不錯的,對她百依百順,萬般遷就。女人挑男人,就得挑這一種,這一種男人總是能將女人放在第一位,萬事都為女人考慮得周到,能讓女人體會到呵護備至的感覺。
“長姊。”鬱漸走到軟榻之前,輕聲問道:“明日,你當真要去赴約?”
“嗯,你都知道了。”流光打了個哈欠,歪在塌上點了點頭。鬱漸說的是她與朱晨和侯明書之約。她嫌挨個赴約太麻煩,正巧有詩社送了拜貼,便把他們兩個都約到畫烏亭去,一舉兩得。
“我想和你一起去,成嗎?”見她有些睏倦,鬱漸猶豫著開了口,宮裡打算為流光操辦婚事,他也得了訊息,得知她要去赴約,他就安坐不下來,她根本就是去相親來著!
“行啊。”流光瞅見在門外端著水盆的曼箐,忍了忍睏意,對鬱漸說道:“明早你跟我一同去就是了,你該回去了,我也要安置了。”
“那漸兒就先回去了。”鬱漸得了應允,頷首退去。柳箐她們幾個將鬱漸送出悉嬅閣,侍候著流光歇下了。
第二卷 怨恨別離 第一百六十四章 畫烏亭詩會
詩社,也就是詩會。明代李開先《李崆峒傳》有云:“簿書有暇。即招集名流為詩會。”是古時文人墨客自發組織舉辦的一個獨具匠心的、文化內涵豐富的獨特習俗。唐詩人杜牧的一首《清明詩》,就曾在一次詩會上給另加標點,硬生生的改成了一首詞:“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邀請流光的詩社名畫烏,在錦義府由來已久,頗具雅名,與會之人多有官宦子弟,名人雅士,每至一年秋末,不分男女老少,但凡接到邀函,紛紛而至,齊聚錦義府以北的雕欄山畫烏亭,以詩會友。
畫烏亭位於大易京都錦義府以北的雕欄山之上,是個閒暇遊玩的好去處。說起來,這畫烏亭倒有一個典故:漢明帝令天下亭障皆畫烏。說有一日漢明帝巡狩路過一個亭子,聽聞烏鴉鳴叫,一名衛士引弓射中,奏請漢明帝:“烏鳥啞啞。引弓射,洞左腋。陛下壽萬歲,臣為二千石。”
烏,也就是烏鴉,在古代,用於占卜之時,烏鴉其實是個吉祥的徵兆,射中烏鴉的衛士以此向漢明帝討封想要做官,漢明帝沒有答應,只是賜下銀錢,令天下的亭障內壁都畫上烏鴉,視為吉祥之意。
其實接到畫烏詩社邀函的不只是流光,往她府上遞帖子的青年才俊大多都收到了詩社的函帖,只不過流光藉著這個機會,將他們都邀往畫烏亭,算是一次性將這個**煩全解決了。
畫烏亭在雕欄山頂,攀爬上山還得費些時候,於是流光起了個大早,帶著同樣接到函帖的蕭彧,和祁珩一同前往雕欄山。鬱漸本是要一同前往的,卻不想還是給長老們絆住了,流光怕那些長老尋她麻煩,將鬱漸往鬱苑一扔,竊笑著乘了輦子出府。
駐足“雕欄山”匾額之下,遙望山頂,畫烏亭兀立在山頂之上,亭身在綠樹掩映中高踞峰巔。傲然聳立。穿過拱門,有石徑通幽,蜿蜒至山頂。偶有上山之人或形單影隻,或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由山腳下已能望見他們緩慢的攀爬身影。
雕欄山不算太陡峭,流光和蕭彧、祁珩棄了輦車,把曼箐她們都留在了山腳下徒步爬山上去,他們的腳程不快,偶爾遇到一些攀爬上山之人,含笑互打了招呼,各自隨著自個兒的隊伍上去。
等流光一行人信步閒遊上到山頂,已是日頭高照,接近正午了。這山頂上的地勢平緩,還有一所名為“普度寺”的寺院依山面坡而建,於雕欄山中飄蕩著嫋嫋梵音。畫烏亭就在此寺後山上,詩社每一年都是租用的普度寺的場地舉辦詩會,而寺中僧人則負責為與會客人提供齋飯。此處環境幽雅,自然寧靜,沒有喧擾和繁華之聲,梵音迴繞,雅緻祥和。
越過坡道兩側高大挺拔的杉樹。流光他們行至普度寺外,詩社負責接洽之人前來相迎,幾句寒暄之後,問詢道:“在下任驛,乃畫烏詩社在此迎賓之人,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