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朕輸了,因為,他還是娶了你。上一次,你與杜予緯的醜聞飛滿天,朕給了耿諾兩個建議,他兩個建議一個也沒有聽從,一來他沒有休你,二來,你現在還在朕的面前,沒有因浸豬籠而死,可見,最後,還是他贏了。為了你,他已兩次三番違杵朕,朕有這樣的臣子,你說是不是朕太無能,年紀太小,令得他根本有恃無恐?!”
休她?
浸豬籠?
溫思璇還來不及完全理清思緒,萬泓又道,“鐵南芯勸他燒了牢獄讓你詐死,這是下下策中的下下策,耿諾何其聰明,他知道這是絕計不可能實行的計劃,他對朕說這個想法完全就是投石問路。朕當時口快便對耿諾說,事已至此,已經無可挽回,朕決定了的事就如他不可能棄掉一身的毒門絕學一般難以更改。他回答了什麼,你又想不想知道?他說,世事沒有絕對,若朕願意收回成命,他願意立誓,自此終身不再碰毒,玩毒,使毒。毒之於耿諾何其難捨,但,為了你,他捨得毫不遲疑。在所有人都唾棄你的時候,他還是竭盡所能想要保護你,這份心意,連朕也動容了。”
靜謐。
萬泓說,“而,這一次,耿諾是完全可以推掉所有責任置身事外的,但他在朕面前擔保,為你押上的是他半生努力得來的大好仕途。那也是朕費盡心思想要他歸還給朕的,朕想想還真是不甘心,他說丟就可以丟,那朕之前那些削減他權力的步伐不是顯得多餘了嗎?”
溫思璇的雙眸迸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萬泓懶洋洋的勾起左邊唇角,輕聲逸出,“若有旁人如此對朕訴說,朕絕不會相信看似溫柔多情,實則冷漠無情的耿諾會對一個女人用心至此。其實,私心上講,朕更想看到你負了耿諾的一片摯心。無論是朝事,政事,國事,禍事,還是女人,耿諾八面玲瓏都能處理自如,朕以前崇敬他,認為世上定沒有什麼事是出於他的運籌帷幄之外的。現在,朕知道了,你,溫思璇便是耿諾人生裡那個他控制不了的意外。”
殺戮征服或許能帶來些些快感,但是,難以持久。
於是,繼續殺戮征服,一再追尋短暫的快感,征服的快感。
這是萬泓做帝王唯一的樂趣。
然而,企圖看見耿諾挫敗失意的慾念竟比如何擒獲杜予緯,征服滄驪更教萬泓興奮。
其實,依靠武力,依靠權勢,依靠財富,想要征服世界並不難,難的是征服那一顆顆不肯屈服的心。
耿諾狂得太久了,傲得太久了,得勢太久了。
萬泓極想知道像耿諾那麼驕傲自負的人,如果溫思璇真的負了他,他會怎麼樣。
許是積蓄不足的緣故,八月十五這場秋日的晨風透窗而入,軟綿綿的,絲毫沒有掃落楓葉的氣勢。
溫思璇遙望窗外隱隱可見的楓樹。
曾經,她是喜 歡'炫。書。網'楓樹的。
那肆意爛漫的火紅。
可,什麼時候起,她厭惡起那樣的鮮紅。
溫思璇問萬泓,沒頭沒腦,“何時問斬?”
“什麼?”
“被擒獲的滄驪人在何時問斬?”
“太陽下山之前。”並不是問斬那麼簡單,所以,時間很有學問,很有講究。
“也就是說我只有……”她認真地看著那在香爐裡燃燒的檀香,“不到九個時辰了,是嗎?”
“沒錯。”
“如果我不回來了呢?”
“朕說了,耿諾已經用自己的未來為你做保,你可以選擇不回來。”
“我可以跟耿諾見一面,跟他單獨談談嗎?”
“你的行為不受限制。”
“我明白了。”
她最後行了一個躬身禮,便要退出去。
萬泓在她即將要出殿前,叫住了她。
“溫思璇。”
“嗯?”溫思璇頓了頓,回過了頭。
萬泓的唇角勾成一道完美的弧度,“溫思璇,耿諾是什麼樣的男人?要擄獲他的心是何其的艱難,你要如何抉擇,你真的已經想好了嗎?朕可不是耿諾,不會再給你第二次,第三次選擇的機會。朕希望你能好好把握朕給你的這唯一的機會。”
溫思璇腳步遲緩的走出殿門。
不意外的,她的黑眸撞進深潭。
她身後,殿門上的廣德殿三個字金亮閃眼。
大臣們都識相走開。
偌大的廣場,不消一瞬,便餘耿諾與溫思璇。
心口一陣揪緊,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