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冰涼一片,看來是離去已久,她稍微鬆了一口氣。
然而想起昨晚居然與他同眠,面上便湧上燥熱。
因為床上帳幔的原因朦朦朧朧的擋住了視線,靈珊瞧了瞧她,對於小姐坐在床上的那可以稱之為發愣的表情疑惑不已,卻還是盡責的再次詢問道:“小姐,可要起身了?”
葉挽思轉了轉頭,揮去腦子裡的胡亂臆想,掀開錦被下了玉床。
靈珊取來襦裙服侍她穿衣,不經意間一抬頭讓她驚撥出聲,“小姐,你這臉怎麼傷著了?”即便她平日冷靜自持,可看見那細長的傷口也忍不住要嚇一跳,這般顯眼的位置若是留疤了可如何是好。
葉挽思走到梳妝檯,透過銅鏡確實可以看到那白皙的臉頰有一道顯眼的傷口,但是比起昨晚確實已經收斂了不少,瞧著不出幾日應該就能好了,她不在意的道:“沒事,被那浴桶劃了一下,今個兒便換了吧。”
靈珊蹙著眉,她從小便看著葉挽思舞槍弄劍,如何能看不出來這傷口是為何所致,昨晚確實是蹊蹺得很,她與靈玉明明就是在外頭等著小姐沐浴,陡然後背一涼睜開眼睛之時天早已大亮了。
這般詭異的事情讓她擔憂不已,不得不讓她懷疑昨夜是不是有盜賊進了陽明閣,將她們迷暈,傷了自家小姐。
然而葉挽思不肯說,她也是沒有任何法子的,垂下眸子,憂心忡忡的服侍葉挽思盥洗。
雲嬤嬤亦是心頭不寧,早早召集了一干陽明閣內的丫鬟婆子訓話,威嚴厲喝了一番讓下人們個個提心吊膽,紛紛點頭如搗蒜一改往日的疏散暗中謹慎戒備起來。
月慈小心翼翼的端著托盤上的早點,雲嬤嬤抿著唇接過,推開房門將白瓷碟子擺在桌上,回頭一眼便瞧見她精緻無暇的小臉上那道細長的傷口,驚呼之餘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走站在葉挽思面前仔細的端詳著,不住的道:“我的好小姐,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一晃眼就傷著了呢?這要是留疤了可怎麼辦?”說著急忙就到架子上取出那漆黑的匣子,在裡頭翻著藥膏。
葉挽思輕聲一嘆,取過梳妝檯上放著的精緻小盒子,輕輕開啟便有淡淡的藥箱從盒子裡飄出來,她伸出指尖挖了一塊塗在傷口上,幽幽道:“嬤嬤,我已經在上藥了。”
雲嬤嬤抬眼看去,一看她手裡的盒子就知道定是比這黑漆漆的盒子裡那透著濃郁藥味的瓶瓶罐罐強,她詢問的目光看向靈珊,靈珊亦是無奈的搖搖頭。
她冷靜下來坐在凳子上,只見端坐在琉璃梳妝檯前的女子神情清冷從容,她心頭即便有萬般疑問,卻在看到那冷靜的模樣到口的話如何也說不出,葉挽思一向是極有主見的,發生任何事也不會說出來,她便只能這樣暗自琢磨,無權過問半點。
她嘆息的開口:“只要小姐平安無事就好。”
靈玉從外頭推開門,嬌媚的臉上彷彿永遠都沒有憂愁,看著這裡間古怪的氣氛她眨了眨眼睛,嬌聲道:“小姐……聽說夫人病了呢,一大早就有大夫進進出出的。”
靈珊取過羊脂玉簪斜斜的插上那高綰的鬢髮,聞言微微抬起了頭,這好端端的怎麼會病了呢。
葉挽思扶了扶髮髻,走到桌前坐下,攪了攪碗裡晶瑩的燕窩,低頭小口小口的品嚐起來,王寶卿不管是真病還是假病皆在她意料之中,究竟是真心有愧還是無言以對亦或是真的是被嚇得不輕,只是一個色厲內荏的女人罷了,終究沒有歷經過什麼波折後宅婦人,小小的一次陷害就被打擊得臥病在床,這樣經不起打壓的女人連她的對手也稱不上。
靈玉這會兒是看見葉挽思的傷口了,但卻沒有二人那般擔憂,那次摔進山壁臉上也被劃了幾道,這傷口瞧著癒合得極好,肯定也是沒有大礙的,想起一早聽來的訊息,不由擠開了站在葉挽思身旁的靈珊,興奮的道:
“小姐,奴婢聽說今個兒太后回宮,皇上和太子皆會在宮門相迎,好多人都去看熱鬧了,奴婢瞧著小姐這幾日都呆在府裡,不如咱們出去看看吧,這心情好了傷口也好得快些。”
葉挽思睨了她一眼,開口道:“就你這跳脫的性子,想出去看熱鬧直說便是,用這冠冕堂皇的藉口作甚。”
雲嬤嬤轉頭瞪了她一眼,不贊同的道:“小姐這傷口不能見風,若是留疤了看老爺不把你這罪魁禍首打死作數。”
靈玉暗暗翻了個白眼,原本興致高昂的心情有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幽幽的嘆了口氣,嘟囔道:“奴婢不敢。”
葉挽思好笑的看著她,對靈玉,她一向是放任處之甚至是縱然的態度,膽大心細又絕對服從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