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震怒,他幽幽地嘆氣,那嘆息如同愁緒從遠處一**捲過來,由淺入深,到我面前已分外濃烈。
“赤幽石呢?”陛下眸光一閃,復又問道,“你母親沒將赤幽石留給你麼?”
赤幽石?陛下指的莫非是母親留給我的血石?
“奴婢,奴婢放在住所了……”此時我已是虛弱無力,只能勉強應道,“陛下若要看,奴婢立刻便去拿來。”
“不必了。”陛下輕撫手中的匕首,忽然喚道,“春桃。”
“陛下。”春桃由屏風後走出,她手中捧著一個檀木妝匣。
我一見春桃,心已涼了半截,再看那妝匣,便手足俱軟,再無半點爭辯的氣力。
母親留給我的血石,我一直愛若珍寶地收在這個檀木妝匣中,且已將它妥善地藏好,不料如此簡單便落入陛下的手中。
我只覺眼前忽然簌簌地暗下來,彷彿被人拖入了十八層地獄,迎面盡是猙獰叫囂的惡鬼,再無一絲光明與生機!
陛下從發上的金冠中取下一枚血石,那與母親的耳飾正是一對!
“你說,你是她的女兒?!”陛下的藍瞳中綻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發出真正的聲色俱厲,“你說,你,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
紅光浮泛,我彷彿被猩紅的鮮血扎得撐不住眼皮,目所能及,皆是血肉橫飛,悚然驚心!
“來人!”陛下將血石放在掌心,攥緊了拳頭,沉吟片刻,他霍然起身,大步向殿外走去,“朕要去梅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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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雅庭院,光滑青石,觸目的青鬱,牆外枝葉蔥蘢濃郁,撐起崎嶇的軀幹向上聳立。
但此時卻並非梅之花期,一園死寂,梅落褪芳菲,殘瓣碾做塵,寒香猶存花卻無影。
陛下負手立在院中的梅花樹下,痴望著枯梅枝,雙眸毫無神采。
“動手吧。”半晌,陛下才冷冷下令。
“是!”一旁的內侍們得令後,便立即揮動鋤頭、鐵鏟,刨挖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