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信看罷便扔到一旁哈哈大笑起來,卻不知這舉動將蕭孟朗驚得不善。
現如今再想起來,除了侍衛趕來報信時說昆兒丟了令她心驚肉跳,便是之後收到上官穎這信的幸災樂禍了。就算謹親王是她的親爹,這幸災樂禍仍是止不住。什麼阿春與父王情深意長,什麼昆兒不能沒了親爹……原來都是假的。
蕭孟朗也確實沒想到那信裡說得竟是那些內容。妻子看罷信扔了信紙哈哈大笑甚至笑出眼淚,他還以為是岳父做出了什麼異常舉動令妻子驚怒難忍因此怒極反笑,原來卻真的……是個好事兒。
上官穎信裡寫道,眾人回了京城便先去了牟詠春居住的別院。誰知還真像皇甫惜歌所說的那般,牟詠春也不見了。不過她消失前留了封信,謹親王看過之後便黑了臉,一直到回了王府也沒緩過勁兒來。
據說牟詠春留下的信裡說,王爺您是個好人,因此我不能再隱瞞下去了。之前…之前我有過別的男人,昆兒根本就不是您的孩子。現如今他親爹找來了,我們孃兒倆便隨他去了。
要說那牟詠春也是個剛強的。來了京城後謹親王送的一應首飾頭面與碎銀子銀票子甚至金餅子,她是一樣兒也沒拿。只帶走了些許簡樸的換洗衣裳,什麼雲錦蜀錦緙絲繡的華衣美裳,全都留在了衣櫥裡。
這能令牟詠春放棄金銀阿堵物的男人到底是誰,上官穎也不知道。問了皇甫競一次兩次,皇甫競也不耐煩了,只說了一句應該不是海盜。這不是廢話麼,皇甫惜歌腹誹道,海盜不過是烏合之眾而已,就算驍勇也離不開海離不開船,哪裡敢一個人偷偷上了陸地又跑來京城,不要說昆兒是他兒子,就算是他爺爺,想必他也不敢來。
而王爺王妃回了王府後便裡裡外外訊問了個遍。待得知府裡只來過牟詠春身邊的富媽媽,守門的與巡視的眾侍衛也不曾見過其他可疑人物,中了**後來醒過來的奶孃與丫頭們也說只有那富媽媽來過,眾人這方才放了心——看來確實不是強人闖入,也沒有翻牆越院之鼠輩,王府還是安全的。
那富媽媽是牟詠春當初從島上帶來的,初始之時王妃並不願叫牟詠春身邊的下人出入王府,說是昆兒既然交給她帶著又有什麼不放心,若是害怕這個那個,當初便不要跟來啊。
後來日子久了,又見富媽媽行為言語都很得體,王妃也就鬆了規矩,允許她隔三差五的來給昆兒送些衣衫鞋帽、替牟詠春看看孩子。哪知這鬆了規矩的後果便是這次被牟詠春主僕鑽了空子,趁著府裡主子們大多都不在家、只有一個有了身孕行動不便的嫵霞公主,輕輕鬆鬆便將那孩子抱走了。
太后得知訊息後,對謹親王妃與雲妃笑道如此也好,否則日子久了架不住致遠死磨硬泡,也就只得將那孩子上了玉牒。若真是皇甫家骨肉也就罷了,可到頭來卻不是,這不是冤大頭又是什麼?還好之前很是堅持,沒白白上了當……太后還有句話沒說出口,這何止是上當,這是貽笑天下啊。
太后雖是這麼說,之後卻又召來孃家子侄偷偷叮囑了些許話語,想必是到底意難平吧。若那昆兒真是自己的孫兒,不認歸不認,骨子裡流著的畢竟也是皇甫家的血。如今可好,堂堂親王乃至整個皇家卻被如此戲耍,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蕭孟朗至今也想不到,岳父這點兒事卻被妻子當成了時不時教訓敲打他的話頭兒了。不是說爺們不檢點活該被人家佔了便宜丟了臉面,便是說子嗣之事一定要謹慎小心,什麼外室生子也罷小妾生子也罷,那類骨血都是靠不住的,保不齊就摻了假…令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妻子怎麼竟連她自己的親爹也敢妄議?在這時代不是子不言父過麼,惜兒也不怕被人說是大逆不道?
如今禹哥兒兩個月了,長得越發白胖愛人兒起來,不要說皇甫惜歌時不時便往東廂房去,老夫人都成了清苑的常客,總是抱著禹哥兒不撒手不說吧,很多事情還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親自做起來,比如洗洗臉蛋兒擦擦小手兒,換換尿布把把尿,倒令乳母們少了不少事兒做,只是笑呵呵在一旁瞧著幫些小忙兒。
當初大滿月後幾天,客人便走得差不多了。吳媽媽得了主子的吩咐說可以動手了,東廂房又開始變得明松暗緊。可至今也有十來天了,那小竹笛卻異常安靜起來,就連清苑外也不再去了,只是安安靜靜留在東廂房做些雜活兒。
難道是因為老夫人常常出入清苑,令六郎暫時叫停了當初的打算?可小竹笛又有不少天不曾出去了,專門盯梢的小點燈也沒發現她有什麼可疑之處。難不成是這丫頭猛然良心發現、不敢背叛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