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主意,畢竟墨兒如今已經是她小姑,而不是過去那個小婢女了。
拖字訣看來是沒有用了。喚來流蘇給她梳妝,得趕緊去趟鶴年居擺到桌面上與老夫人議事才對。皇甫惜歌一邊望著鏡子裡自己的臉,一邊想起皇甫碩信裡捎帶嘴提的幾句。
二哥皇甫晟回到京城後又莫名的犯了脾氣,去慈寧宮死跪了幾次求太后將嫵霞賜婚給別人,他說他立志終生不娶、不能這麼耽擱嫵霞了。這次被打發走下次還去,看樣兒太后已經要忍無可忍了。
這是叫她勸勸二哥嗎?誰都勸不好的事兒,她能行?皇甫晟那驢脾氣,父王都拿他沒辦法,否則當年怎麼會帶著他出海,只因若是不帶他他就三五天不吃不喝不吭聲。
先和老夫人商量了再說吧,若老夫人不反對墨兒嫁入皇家,她怎麼著也得回去一趟,畢竟皇后如何想的她也得知道不能單憑十一哥一張嘴,皇甫晟的事兒倒只是捎帶腳兒了。
進了鶴年居東次間,便見著炕桌上橢圓的細白瓷高腳盤裡擺著一捧紅紅黃黃的果子,滿屋裡都飄著酸甜清香的味道。老夫人見她滿臉好奇的盯著瞧,笑道:“擷芳園裡就是海棠多,今兒這個果子是垂絲海棠結的,也就看看樣兒聞聞味兒罷了,西府海棠的果子還不夠熟,等過些天才好吃。”
皇甫惜歌小心翼翼的捏了兩顆細細瞧著,可不是麼,比那專門用來吃的海棠果兒小不少,可這種玩意兒越小越好看呢,就像瑪瑙雕琢出來的一般。她猛嚥了幾口口水,羞澀的對著老夫人笑說:“祖母這裡擺上了這個海棠果兒,倒省了茶水了,都說望梅止渴望畫餅充飢,原來看海棠果子也一樣。”
老夫人大笑:“綠蘿還不快上茶,你們三奶奶這是挑理了呢。”
坐到炕腳下的圈椅裡喝了半碗茶,皇甫惜歌也不藏著掖著說半分留半分的,只將皇甫碩這小半年來的懇求全都講給老夫人聽:“……也不是惜兒刻意要瞞著祖母,之前是隻怕他拿來當個玩笑。咱們家墨兒到底是個姑娘家,萬事沒落實之前貿然就商議,總是不大穩妥。”
之前在石家那個事兒上虧吃的還不夠大嗎。八字沒一撇時便叫好多人都知道了,結果怎麼樣?還好墨兒本身倒沒在意,否則姑嫂兩個還怎麼相處啊,“雖說如今還依然只是信來信往的纏著問,到底是見著他鍥而不捨有些真心了,惜兒這才敢和祖母商量,您看這事兒該如何是好啊?”
老夫人沉吟了半晌,方才開口道:“惜兒做得很對,這會兒來與祖母說也不晚。之前僅僅是書信來往你還能推擋一二,可如今已是小半年了,那位還是如此的在意,倒還真是個有心的。”
老夫人哪裡能當著皇甫惜歌面前深說,說什麼你們皇家說一百姓不敢說二?既是如此,可不就是隻盼著淳親王能有幾分真心,他多在意些,墨兒便多些福氣多些護持,蕭家與三郎……更能多些助力。
可她這裡點了頭也不算啊,皇甫碩可不是平民百姓自家做得了主,他是皇上的三皇子,皇后嫡出的正經親王。何況他的正妃為人如何?他到底是求娶了墨兒做側妃、既有金冊又有玉牒,還只是做個侍妾?
想到這裡老夫人不幹了。蕭家再不濟也是個名門世家,墨兒再不濟也是長房已故大夫人膝下的寄名嫡女,哪裡能去做侍妾?再仔細一琢磨,老夫人暗笑,一緊張倒是忘記惜兒方才說過,淳親王一直說的都是個‘娶’字吶。可若是娶,哪裡是這麼簡單的?幾封書信就定下了?
皇甫惜歌也恰在這時便與老夫人商量:“既是祖母也覺得好,叫三郎陪著惜兒回趟京城吧,之前到底是寫在紙上的玩意兒又是我十一哥自作主張,惜兒總怕那些當不得數兒。”
老夫人笑著應了。孫媳婦與她想到一處去了。可既又說到書信之事,不得不說如此看來淳親王為人還真是不錯。若放到別人身上,哪個跟你商量?旨意早都到了家門前了,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
不過這到底是瞧在惜兒面子上不是?這就是娶個皇家郡主的好處啊。何況若沒有惜兒嫁過來,哪裡能找得回來四丫頭?哪裡還能再引得淳親王來求娶?老夫人正琢磨,便見著孫媳不知不覺的將手裡方才一直把玩的海棠果子塞進嘴裡。
老夫人皺著眉等著她吐出那果子再大呼好酸,沒想到她一點也沒有那個跡象,反倒像吃得挺美。之前紫藤摘回來那果子時也偷偷嘗過,進得屋來便挨個告訴那玩意兒吃不得只擺著看樣兒,怎麼惜兒竟不覺得酸澀?
皇甫惜歌毫無意識的吃掉一隻海棠,吐出核兒才發覺不對,抬頭便瞧見老夫人一臉迷惑的瞧她。她眨眨眼,彷彿才知道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