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似乎是皇甫惜歌到了蕭家後吃得最痛快的一次晚飯。只是她心裡清楚,晚上回了清苑,還得給所有的下人們下達封口令。否則六郎在蕭家就真的沒好日子可過了。
另外幾個心懷忐忑的與皇甫惜歌截然不同,他們的晚飯似乎是有生以來最難以下嚥的。雖說爺們都在八扇屏外,皇甫惜歌卻似乎感受到了屏風那端與以往不同的、特殊的寂靜。而她能一眼望到的三夫人,用筷頭兒數米粒的吃法更令她失笑。
晚飯後,老夫人什麼都沒說便率先離座回了鶴年居,倒令很多人鬆了口氣。只有大房的幾個人心裡清楚,這便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回清苑的路上,蕭孟朗與皇甫惜歌靜默不語。太陽落山後,天氣立時涼爽了起來,還真是夏末秋初了呢。偶有一半個流螢飛過,皇甫惜歌便揮了扇子去撲一下,也不管撲得到撲不到,並不急著追趕。
正房明間外的門已經修好扶正,又重新糊了霞色軟煙羅。將吳媽媽和瓔珞喊進來囑咐著,叫她們回去各自叮囑好手底下的人統統不許再提今日午後之事,又叫流蘇將兩個裝了碎銀的荷包交給二人:“少些的這個給孫嫂子和小點燈兒,另一個多些的給大夥兒分分,一是封口二是壓驚。”
管事之人得用是皇甫惜歌最大的欣慰,至少不用她自己不分鉅細事事叮囑到每個人頭上去。外事有三郎與阿四以及幾個郡主府管事照應,內院兒有吳媽媽有瓔珞和兩位姑姑盯著,到底只有她才是最省心的那個。
蕭孟朗本來以為下人們都退下後妻子會向他訴說委屈。他哪裡想得到,妻子其實倒是滿懷的輕鬆?見妻子眯著眼睛對他笑他只覺不好,不想她隨後便撲了過來揪住他耳朵大喊:“蕭孟朗!你爹那會兒說得足夠清楚了,你可得給我記住了,以後遇事不許再婆婆媽**下不定決心!”
蕭孟朗瘋狂點頭,點頭的同時還不忘求饒:“惜兒快放開我的耳朵,有點……疼。”
皇甫惜歌噗的一笑,迅速鬆了手又給他吹了吹揉了揉。蕭孟朗滿心滿眼的迷惑——今兒這是怎麼了,妻子不會是叫六郎給嚇到了吧,為何行事這般詭異?猛然想起他與大老爺剛進小院兒那會兒,六郎已經紅腫起來的半邊臉。
祖母脾氣再大,絕不會自己動手,因此那絕不會是祖母打的,更不會是這院兒裡的僕婦們。難道,是她?原來,她還是個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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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二十九章 疑似
第一百二十九章 疑似(加更)
先是三姑娘婉繡,隨後又是身邊的丫頭茯苓,皇甫惜歌忙過了這兩個的出嫁事宜,終於算是能歇歇了。清苑裡的幾位媽媽和丫頭們替主子將回門的茯苓送走後,再回來一瞧她已經趴在炕桌上睡著了。
流蘇輕輕將主子攬在懷裡,示意花黃端走那個炕桌鋪上毯子,又拍鬆了迎枕墊在那兒才將她扶著側躺在炕上。花黃進內室拿了上次景嫻公主著人送來的細羊毛絨毯給主子蓋上,兩人悄沒言聲兒的拉開隔扇門去了外間。
老夫人最近已經在叫主子逐漸上手幫著管家了。管家還真是個累人的活兒,也怪不得將人累成這副模樣,流蘇低嘆,何況才一著手便趕上了兩樁喜事。緊接下來,還有琉璃呢……
花黃最近一直在偷偷努力。琉璃若嫁了人,便空出了個一等大丫頭的缺,她是最有希望填上去的那個吧?畢竟二等丫頭就屬她在屋裡伺候的時間長。可仔細一想還有君眉吶,君眉她娘又是清苑的總管事,這麼想著她的希望又不是很大了,花黃有些沮喪。
皇甫惜歌一覺睡醒,便覺得有些腰痠。再一看原來是睡在了東次間臨窗炕上,不禁失笑。她這麼大個人,丫頭們可抬她不動,況且她若是睡著了哪個敢隨便碰她。
眼下是十月初八,二老爺與四老爺已經前後都離開了蕭府。安園的一妻一妾隨著大爺去涿州之前,到底從清苑磨走了六盒鹿胎膏,同時給她留下了五百兩銀子——比市價還多給了二十兩。
皇甫惜歌也沒點破,更沒叫流蘇只留夠市價便好,而是隨後往安園送了一百六十兩的程儀銀子。若按規矩說,妯娌之間贈送程儀六十兩已是不少,多給的這一百兩,就當成彼此往來吧。反正之後一個在殷州一個在涿州,也沒有什麼交集了,過去的事兒也就如此過去罷。
想起頭午收到的信,皇甫惜歌又是一陣頭疼。又是皇甫碩關於墨兒的追問。她知道這個十一哥確實是很在意這事兒,也沒有越過她去直接叫人來提親,萬事都與她商量。可就是這麼商量,她才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