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兒。”
“事兒已經出了一年多了,朝廷也未曾放棄救援捕撈,可十幾艘船的大船隊都是片骸未存,你想父王和阿晟還有恪……”
“唉,其實大哥也不願認可這個事實。可是,人總是要活著、要向前看的啊。當初你昏迷初醒,就沒瞧見母妃瘦得脫相了麼?”
“母妃既要日日為你憂心,又夜夜思念父王和阿晟,還要應對打上門來要兒子的上官家。那腰瘦得兩隻手都能掐住,還不滿四十歲的人卻滿鬢都是白髮。”
“後來你日漸好了起來,母妃才覺得活著也有希望。她說,我的惜兒也要嫁人啦,我可得好好活著等著抱我的大外孫呢。”
“大哥,你別說了!”皇甫惜歌哭得抽搐不止,一口氣未喘上來,便伏在皇甫競胸前暈了過去。
皇甫競忙扶起妹妹,手指抬起猶豫了再三,還是掐住她的人中,“惜兒,惜兒!你醒醒,當心犯了老毛病!”
撩起轎廂的帷幕對車伕喊道:“阿九,快一些,再快一些。”
跨坐在車轅上的墨兒驚問:“郡主怎麼了,是又暈了麼?”話音未落一個縱身翻入轎廂,打腰上的荷包裡掏出一隻小藥瓶,挖出一塊膏體分別抹在皇甫惜歌的人中和太陽穴上。
良久,皇甫惜歌幽幽的嘆了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眼。馬車也正好進了仁和裡,穩穩停在了洛府的大門前。皇甫競也不等看門人撤下門檻再讓阿九趕車進去,抱了妹妹便跳下車匆匆進了門。
“墨兒,看看四舅老爺在家麼,去請過來給郡主診脈。”皇甫競一邊走一邊道。
墨兒也不顧自己身上還是小廝裝束,點了頭撒腿便跑。皇甫競輕車熟路進了二門又進了後院兒,直奔妹妹在洛府的住處詠秋園。早有眼尖的婆子遠遠望見了,忙跑進院子裡喊人,又有他處當差的瞧了,紛紛回院稟報老夫人和夫人們。
跟著皇甫惜歌來殷州隨身伺候的兩個大丫頭瓔珞和流蘇,聞聽婆子報信後忙到門口迎著,見自家主子被安郡王抱了回來,也不由得略有驚慌。又見主子睜著眼瞧過來,方才放下心來。
流蘇一邊安撫著小丫頭們囑咐噤聲,一邊快步走在前頭打起簾子請安郡王進屋。瓔珞沒見到墨兒,知道必是去請四舅老爺了,便留在門口候著。若是老夫人和舅夫人們打發人來詢問,正好一併院門口回了便是,還省得一路進去擾了主子。
皇甫競由於心急妹妹的身體,毫不避嫌的闖進了後院兒,如今見妹妹除了身子軟些並無大礙,忙將她放在床上囑咐流蘇好生看護,自己出了屋直奔院門。
瓔珞見安郡王急匆匆的出了屋,不由得抿嘴一笑。指著院裡榕樹下的藤椅道:“王爺不如稍坐坐,奴婢去喊小丫頭給您泡茶。”
皇甫競本想去前面外書房略坐,畢竟這不是在自己府裡,後院兒又都是女眷,還是避嫌些為好。若在外書房與表弟閒聊一會兒,想必四舅父給妹妹診完脈,也會去前院兒找自己。
見瓔珞如此善解人意,皇甫競便笑著點頭走到藤椅旁坐下。惜兒既是自己的親妹妹,院門又四敞大開的,也就無嫌可避。她那小身子骨兒這兩年實在太差,還是親自守在院子裡更安心。
小丫頭君眉將燙過拭乾的琉璃杯擺到藤几上,開啟吉祥八寶錫罐子取了一錢左右的君山銀針置入杯中,提起銅壺先低後高將七成熱的泉水傾入,拿起一旁的琉璃片蓋好那杯,躬身站到一旁。
皇甫競摸了摸下巴,暗笑道有點意思。惜兒身邊連個小丫頭都這麼術有專精,又如此深知每個人的喜好,想必嫁到蕭家也遊刃有餘,用不了兩年便能做上當家主母了。
可是如何讓她開啟心結?雖說如今是皇祖母賜了婚,她若還是如此怏怏的不快活,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哪個家族也不願娶進門一個恨天怨地的媳婦吧?
君眉上前兩步揭了琉璃片,“王爺,請喝茶。”
皇甫競不再胡思亂想,端起杯狠狠的喝了兩口。一大早兒便從京城趕過來,到了洛府得知妹妹不在,又跑到瑞江旁尋她,如今還真是又餓又渴。
剛放下杯,便見到洛四老爺拎著藥箱進了門。皇甫競忙站起身迎過去,舅甥倆寒暄了兩句,便徑直去了惜歌的寢室。
皇甫惜歌半靠在床上,見哥哥陪著四舅父進來,便欲起身施禮。洛四老爺緊走兩步按住她,流蘇過來接了藥箱又搬了椅子請洛四老爺坐在床旁。
皇甫競也不等流蘇再給他搬椅子來,自己拎了一旁的錦杌便挨著洛四老爺低身坐下。好在從王府跟過來的丫頭們都知道這位王爺的脾性,也就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