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李秀媛攜著秀娟姨娘打涿州趕回,二夫人又請了孃家嫂嫂等人來給九郎洗三。老夫人聽說了這事兒,面上未置可否,心裡卻感嘆著長青媳婦如今也懂事多了。
二老爺叫大*奶轉告二夫人,九郎的名字就叫玄,全名蕭仲玄。二夫人眼角又是一陣抽動,老爺這意思是險些就沒有九郎這條命了?唉,也莫在一個名字上較勁了,日子久了,老爺也會知道她如今……到底不一樣了。
皇甫惜歌從來不會給人送補品吃食,鹿胎膏除外。這次於姨奶奶生產也不例外,吳媽媽比對著當初送給瑾玉姨娘與秀娟姨娘的禮單又稍微添了些許,無外乎是些用的玩的,叫主子又稍稍瞧過,便打發防風將賀禮送了過去。
大*奶午後歇了午覺,便遣了身邊的丫頭過來問三奶奶可曾睡醒了,若是醒了又有空閒,她一會兒便過來小坐。那丫頭得了三奶奶的準話兒屈膝告辭離去,皇甫惜歌笑著說這大*奶可是越來越懂禮節了,瓔珞卻低聲道:“大*奶啥不懂?以前的混不吝都是裝出來的罷了。”
咦,這話怎麼像說我似的?皇甫惜歌笑著皺眉。瓔珞見狀慌忙打嘴,“奴婢可不是說主子的,主子您多表裡如一啊。”
流蘇與花黃在一旁抑制不住的笑出了聲,皇甫惜歌假裝瞪眼:“你們這些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整天都敢拿著我打趣了。看我哪天不找上幾個小廝統統將你們配了出去。”
“又發什麼火兒呢?” 蕭孟朗的聲音打明間裡傳來,流蘇幾步上前開啟隔扇門躬身請三爺進屋。瓔珞屈膝道奴婢見過三爺奴婢告退,扭身離開東次間,花黃藉口去打水服侍三爺淨面也隨在瓔珞身後離開。
除了流蘇都嚇跑了?難不成是真的發火了?蕭孟朗看了看妻子的面色,又不像。皇甫惜歌繼續假裝憤憤道:“瞧見沒有,都會給我上眼藥了。明明只是假髮火兒,叫她們這麼一演繹,也成了真的一般。”
問罷得知不過是主僕間開個玩笑,蕭孟朗這才放了心。聽說一會兒大*奶要過來小坐,便要離開東次間往西書房去,皇甫惜歌忙喚住他:“你累了一頭午加半個下午,不如去裡間躺一會兒,我一會兒去清涼閣招呼大*奶便好。”
蕭孟朗用花黃新打回來的沁涼井水淨了面,又去西書房拿了本書,便進了內室歪著翻書去了。皇甫惜歌略理了理鬢髮,打發了流蘇回後罩房先歇著,只帶著花黃去了清涼閣。人還沒坐穩當,瓔珞已領著大*奶進了門,復又站起來與大*奶互相見了禮,才各自又坐下。
大*奶李秀媛身後跟著兩個丫頭,手裡各自抱著幾個木匣與一份禮單。見大*奶點頭示意,兩個丫頭便輕巧的上前將東西呈上,花黃上前替主子接了,擺放在羅漢床中央的小几上又將禮單給主子過目。
李秀媛接過瓔珞端給她的井拔綠豆湯微笑著謝過,對皇甫惜歌身旁的手信指點著說道:“這一份是我家公爹叫我帶回來給三爺三奶奶的,另一份是我與大爺的一點心意。”
“二老爺與大哥大嫂也太客氣了,都是自家人……”皇甫惜歌很久都沒對眼前這位喚過大嫂了,乍一稱呼,舌頭有些拗不過彎兒來似的。
李秀媛瞭然一笑,也不多廢話,緩緩說出了今日的來意。原來是有涿州的貴婦人穿了條鬱金絞纈裙,在一次賞荷會上露了大臉。她想與三奶奶商量一番,看能否進些絞纈綢回到涿州去賣。
“大嫂有開綢緞莊的打算?”皇甫惜歌有些楞。倒不是她不願供貨給大爺大*奶,絞纈綢能多個人賣畢竟是好事,可她從來沒聽說大爺在涿州也做綢緞生意啊。若是連個現成兒的綢緞鋪子都沒有,現在就談進貨為時過早吧。
李秀媛微微點頭,笑言道:“我用嫁妝銀子盤下了個小鋪子,原來是賣米糧的。可我畢竟是個女人家不是,經營些絲綢錦緞倒比賣米糧好聽些,何況米糧雖說賺得也不會少,畢竟影響二老爺的官聲……”
“前幾日已經將店鋪重新收拾了,又進了些松江的三梭飛花布、澆花布還有尤墩布與精線綾,只等三奶奶的絞纈綢錦上添花呢。”
皇甫惜歌其實本想在殷州做個綢緞莊,可禹哥兒才這麼大一點兒、又懷上個小的,還有石家幾位奶奶一直包銷著各色熟繭綢和絞纈綢,也就漸漸擱置了。三郎打理的生意可不少,又是酒樓又是鹿場,外加上織造作坊與染坊、染坊旁邊種的染料與麥子水稻,還有些個莊子也需要時不時巡視,再弄個綢緞鋪子也實在是累人了。
“這事兒不難。不知大嫂要在家住上幾天?待一會兒三郎歇過起床,我問過他祝縣那邊有多少存貨,若是存貨不多可以在大嫂沒走前